驻足在唐梦薇的墓碑前,唐姿柔很讶异,这几年来,母亲的墓前竟然没有横生的杂草。
隐约感觉到身后有一双停驻的脚,唐姿柔猛然地回头,而后意料之外却又不觉得奇怪。受过那样重的伤后,唐姿柔眼底跟心底都变得柔软了,虽然这柔软只为田柯。
一股带着酸涩的温热涌上眼眶,唐姿柔苦苦地笑了:“这两年,谢谢你来看她”
“别这么说,应该的。”田柯注视唐姿柔的眼神格外的平静。
缓缓放下手中的百合,唐姿柔没有敢直视田柯,却终究怔怔地说出:“我先走了,拜拜。”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唐姿柔离开吗?田柯温文尔雅的个性让他犹豫不已,那日梦萌的一番话反复在他脑海里响起,真的就这样仍由唐姿柔淡出他的世界吗?
守候了两年,不是等她醒来说b的,田柯终于明确了自己的心意。舍不得,舍不得还没争取就这样散了,田柯一把抓住唐姿柔的手,截停了她离去的脚步。
“还有什么事?”唐姿柔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就连拽人入怀的动作都极尽温柔,田柯小心翼翼地拥抱着唐姿柔,就连唐姿柔悠悠的发香都让他感动。
“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田柯鼓起了勇气,“我我”
“你什么?”唐姿柔冷冷地说,赌他不敢,那她就可以潇洒离开。
这一次,唐姿柔赌错了,田柯再也不想有遗憾了:“我爱你!”
犹如触电一般,唐姿柔整个人都傻了,她从没有想过田柯会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她也从不曾期待自己会收获一个男人真心的爱。
换做任何一个经历沧桑苦海的女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这个真诚温柔的港湾吧,偏偏唐姿柔不是这样的女人,她不忍破坏她心中的美好,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最适合田柯的那个人。
“我不配。”唐姿柔说这话的时候流露出些许无奈,可她始终挣不脱田柯抓住她的手。
如果在意过往的污点就会有遗憾,那么还不如不去介怀,田柯心里面很清楚他不可以再错过眼前的她:“我不介意,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我想要跟你在一起。”
坚定着信念,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唐姿柔残忍地推开了这个深爱着她的君子,可她也早已泪流满面。
唐姿柔颤抖着双手,眼中闪烁着的涟漪让人心疼:“不只是那件事,是我的一切都配不上你,包括我残破不堪的躯壳”
轻轻地托起田柯修长的双手,唐姿柔仿佛有诉不尽的哀伤:“多么美好的一双手啊,是一双妙手回春的手,救了多少人而我,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夺走了多少人的生命你看,我这双恶魔的手,怎么配拥有这一双如此神圣的手哇”
这也是第一次,唐姿柔对田柯流露出真情,不是不爱,而是配不上老天的这一份眷顾,原来她并非天生就是一个冷艳危险的女人,只是从前没有遇到一个让她回到十岁前天真纯洁的那个人。
唐姿柔越是这样说,田柯就越是心疼,他又不傻,早已在心底猜测到七七了。
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知道我为你心疼?田柯只能趁机紧抓住唐姿柔的双手,不松开。
你欠下的债,我替你还你的罪,我替你赎。没有配不配得上,只有我爱不爱你田柯始终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的勇气,他不想他们之间变得更加不对等。
缓缓扯下田柯的手,唐姿柔带着惴惴不安的心徐徐转身,逐步离去。
一步,两步,三步她当真配得上幸福吗?
“我不可以放你走,我会追到再也没有力气!”田柯追上去从她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有这么爱吗?田柯几时变成这样主动的人了?唐姿柔心系着黄苓的事,始终还是做了离开的决定。
曾经失去过,就知道有多害怕失去,当年的电光火石间,田柯在瞬间就失去了吴紫初,他怕极了无能为力的感觉。两年前的一个转身,就让唐姿柔受到了那样大的伤害,永远填补不了的遗憾,源于一个男人的自尊。
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害怕过,田柯竟然啜泣落泪。
像一阵风而来,唐姿柔冲进了田柯的怀里,她轻柔地捧起田柯的脸,如樱花般的吻坐落在田柯的唇上,这让田柯惊诧不已。
然而这一吻并不代表留下,只是唐姿柔觉得要给自己跟田柯一个美好的念想,在这以前,她从来都不曾知道原来亲吻也可以这样美妙。
天凉了,白日渐短,黄苓带着一抹黄昏勇敢踏进了让她百感交集的兴炎。
还算认识她的兄弟们仍旧对她恭恭敬敬,黄苓却不似以往般的趾高气扬,她眷恋地认真看了他们每个人一眼,然后直接走进内室找赵永成。
再次见到黄苓好端端出现在自己面前,赵永成又惊又喜,他赶忙招呼黄苓坐下:“小苓,你怎么来了!”
昔日四虎将只剩下眼前这一人,黄苓带着对过去的思念还是甜甜地叫了一声“赵叔叔”。
“回来吧,兴炎永远是你的。”赵永成很希望黄苓能够回来。
谁知,黄苓还是摇了摇头,她说:“赵叔叔,我来找你,只是想问清楚你关于十年前军火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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