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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临安通判起了个头,对亭中的公主殿下一阵逢迎,众人也纷纷效仿。
东宁国的文人很多,有人热衷于考取功名,晋身仕途;也有人不为功名,只为清名,成为士林清流。
这种不在朝堂之中担任官职的士林清流,也很有影响力,有些开设书院,有些著书立作,颇有些名士风流的作风。
不过,不管是晋身仕途也好,又或者是教书育人、著书立作也好,也都离不开朝廷这个体制框架,因此,对于一国公主,尤其是以文才见长,而且又深得皇帝喜欢的公主,他们这些文人表现的有些热情。
甚至坊间曾经有过传言,陛下迟迟未定储君,是希望宁公主能够成为下一任国君,成为此刻神州大地上的,第三位女皇。在这之前,已经有中都武皇,大理国女王为先例。
在这个时代,男尊,女不卑。自从神元国以来,历史上也出现过女皇,到最后分裂为七大国。女子为帝也有先例,并不是不能接受之事。
若是宁公主成为了女皇,要是他们能够被公主记住,那前途可是一片光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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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二楼左厅的一个房间之中,临湖那边的窗户大开,视野开阔。看向外面,可以看到一楼的大部分场地。
临安知府陈文康、临安都督谭茂,两位临安大佬,分坐在窗下的桌前,饮酒谈笑。
在他们身前,站着一队穿着战甲的兵士,领头的是一个高瘦的汉子。
陈宝强有些瑟缩地坐在一个角落,阿发站在他身边。自从他上来找老爹之后,便被禁止了走出这个房间。
陈文康四十来岁的样子,并没有穿官服,一身朴素中年文士的常服打扮,脸上有些许风霜之色,头发有些发白,但整个人精神健朗。
他对面的谭茂三十来岁,身材高大健硕,身穿暗红轻甲,左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左手只有三根手指,捏着酒杯:“陈大人,你觉得,这么明显的诱敌之计,那些后隋余孽会上当么?”
陈文康看了一眼被布幔围得严实的亭子,微笑道:“他们前日于百花苑中折损数人,便已然暴露行踪,若是不趁此机会,恐怕就永远不能成事。”
谭茂眼中有些凝重:“你竟敢以公主为诱饵,万一出什么事,你如何交代?”
陈文康端起酒杯,把酒送入喉中,又给自己满上,淡然说道:“此事,我已连夜将布置禀告陛下,陛下也同意此事,无妨。”
谭茂脸上露出冷色,用力捏着酒杯,三根手指都有些发白:“哼,后隋之人竟敢伏杀我老师,幸好有无情将军血洗其都。现在他们这些国破家亡之徒,还在我东宁境内,如此猖狂!”
陈文康压了压手,说道:“哎,谭督勿怒,今日他们不来便罢,若果真前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谭茂看了看亭子的方向,沉声问道:“他们还有六位宗师,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们恐怕难以讨好啊,你怎么不把那位请来?”
“陛下说过,勿扰之。若非那位前日发威,恐怕我们还不知还有如此多的宗师,欲对公主不利。我们这边,有谭督、阿发、流侍卫和郭副督四位宗师,加上三百精兵,并非无一战之力。更何况,还有另一位在,那也是和那位齐名之人,何惧之有!”
谭茂一饮而尽,释然说道:“说得也是。”
他们像打哑谜一样聊着天,那位带头的高瘦领队皱着眉头,他正是临安副都督郭勇。
今天之事,他是负责整个醉月居兵力布置之人,但真正知道布局底牌的,只有坐着喝酒那两位。
陈文康看了一眼亭子前面,对郭勇说道:“郭大人,令郎举止,似乎有些许轻浮啊。”
郭勇听闻此言,向公主所在的亭子看去。
……
亭子之前,郭景仁在一片逢迎之中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公主殿下,在下临安郭景仁,有事向公主禀告。”
他的声音很大,在场所有人都能够听得见,其他文人的声音被他盖住,均停止了说话看着郭景仁。
郭景仁不卑不亢,掸了一下衣袖,拱手向着亭子的方向说道:“公主殿下邀请十位才俊谈文,景仁甚是荣幸,但这十位才俊当中,却有名不副实之徒,弄虚作假,请公主逐之。”
此言一出,不只亭前的名家才俊们感到惊异,甚至连没有被邀请的人也惊讶地看着郭景仁。
有人出言相询:“什么人居然敢欺骗我们宁公主?”
也有人不相信郭景仁的说法:“郭景仁,你可有证据?”
郭景仁脸上露出镇定的笑容,一开始,他也不记得秦华为何许人也。
刚才秦华和辛翰采自承身份时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他和陆天秀就在隔壁桌,也听到了秦华的身份。
随后,他和陆天秀想起来那位秦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不学无术,不通文艺,流连青楼,喝酒打架,纨绔本色,怎么可能作出一首才情横溢的诗。
若他真是他,那么肯定是辛翰采代写,不然辛翰采怎么没有文章写出。
因此,两人在走到亭子的路上,窃窃私语,定下计策。
郭景仁指着秦华说道:“就是他,秦华!”
秦华有些愕然地看着郭景仁,他还在欣赏着那些文人奉承公主的各种姿势呢,怎么自己躺着也中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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