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纪醒来时，已经是晚上，烛光微晃出丝丝暖意，她余光看到了趴在一旁的男子，似是察觉她醒来，他坐了起来，视线落到女子的脸庞。

“皇……”

“还记得你允诺了我什么吗？”

苏纪沉默，亦是默认。

严络言唇角一扬，擒的却是冷意，“粉意！”

“是。”粉意从外面走进来，便听到严络言说道，“给皇后沐浴。”

“可皇上，皇后的身体……”

“沐浴！”这一声，却是苏纪吼的。

严络言僵硬了神色，却是冷漠地转身，看着粉意吩咐下面的人抬水，他坐在床尾漠然地看向苏纪，她微闭着眸看不到里面的神色，脸上依旧找不出什么情绪，他不由得想起，曾经有那么个夜晚，她看着自己，眸目复杂。

他还是未懂，她那夜，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等着一切都准备好了，严络言一把将苏纪抱起来，丝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扔进浴桶，苏纪忍着巨大的痛意，皮肤碰上温热的水依旧感觉灼烫无比，宫女们丝毫不敢碰她的皮肤，可就算如此，苏纪因为无力而滑下木桶，鲜血便在桶中蔓延开来。

她只是微微清洗了汗水和身上的血腥味，便出声想让粉意将自己扶起，可严络言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直接将她从水底下捞起来，用毛巾粗鲁地给她擦干净，就将她又扔到了床上。

血液，蔓流，他却熟视无睹，他的冷目扫过那些宫女，宫女们便立刻退下，关上了门窗自觉地离开了流苏殿。

这一夜，留给的是暴君，和已经是半个死人的皇后。

她们不知道，第二日太阳升起时，那个风华的女子，是否还会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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