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重峻用力拍开裴师昭的手道:“我自然没想过能靠带来的人冲出去。我只是说,你怎么说也是皇上亲封的荡北侯裴家又是国之柱石,名声在外。我们若闹将起来传出去我自然名声有损,对侯爷来说也不怎么好听吧?!”
“这有什么。”
裴师昭淡然道:“明光军一向军纪严明私传讯息者死。军营里头的话谁敢随便传出去。”
重峻不服气道:“外头这么多人,我就不信你能控得铁桶相似。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又不是军情,自然难免有嘴碎之人私下传播。况且,就算明光军军纪严明,外头不只有一千禁军还有运送酒肉赏钱的一二千更夫、脚力。这些人你也能叫他们都闭嘴?还是,都把来杀了灭口?!”
“这我自然不能。看你说得,我好像跟什么杀人狂魔一样。”
裴师昭说着,抬起他的手来,摩挲了一下手背放到唇边一吻,才道:“殿下非要如此抬杠那说也就说吧我又不是什么文士武将能上阵杀敌便可。名声好听不好听的也不值什么钱。且,我与殿下原自不同。殿下亲来劳军,能与秦王有染,对我来说,传出去不仅是风流韵事,更显得我是真丈夫。倒是殿下,只怕,再议婚起来,倒有些小麻烦。”
这意思就是说,你无妨吵嚷起来,看最后是谁倒霉……重峻见裴师昭油盐不进,好说歹说皆不通,无论如何也不肯停手,忽然灵光一闪,索性将他的手抓过来放在自己脸上,道:“既然将军如此坚持,本王奉陪便是……只是,可以是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现在,还能跟我谈条件?”
裴师昭好笑的看着重峻,点点头道:“也罢,看在殿下远来劳军,如此辛苦的份上,就许你说来听听吧。”
他这时候还不忘揶揄自己,是主动跑到他这里来的……重峻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叫道:“我、我要做太子!俗语说强扭的瓜不甜,总要个两厢情愿,才有些趣味。只要将军助我登上太子之位,我便心甘情愿跟随将军。颁旨之日,便是我践诺之时!”
“太子?”裴师昭眼神一凝,盯着重峻看了许久,哑然失笑道:“我说殿下人中龙凤,那时为何偏偏对我另眼相看……殿下当日与我来往,果然只是图谋太子之位!”
他这一瞬间的眼神,俱是看向猎物的森冷。重峻隐约感到,他可能误会了。误会自己以前与他来往,与外面想的一样,只是笼络他,想要裴家的支持。然而,重峻心里,宁可让他这样误会,也比叫他予取予求之后,便看轻自己的好。
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有些东西,重峻其实没有教给慕容樱。无论何人,总归是没有得到的东西最好,最特别,最珍贵。虽说母亲在世的最后那两年,父皇与母亲可以说是一对怨偶,但是他的父皇总也记了母亲十几年,其实念念不忘。就是因为母亲个性刚强,既不会摇尾乞怜,更不曾主动表示过,对父皇的深情。
叫他父皇以为,母亲心中,最爱的还是过去在故乡的恋人。
也是他那时筹划许久,裴师昭咋然对他十分热情,他惊喜之下,未免过于交心,既自承其情,又肯自荐枕席。当时或许还好,对一对青梅竹马的小情侣来说,直接坦白些,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然而,时移世易,对一个手握权柄的男人来说,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若没有那股需要相求之意,自己对他,也不过是一个,可以以力取之的物件……宁可叫裴师昭觉得自己在利用他,都好过这样,或许还可叫他起个一二分的争竞之心,征服之意。
重峻打定主意,坦然的迎着他的目光,笑道:“我是什么人,将军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没有缘由的事情,我岂会做?将军敢不敢应承我?”
“倒也没什么敢是不敢。”
裴师昭坐在毡垫的另一边,随意的掂了掂手里解下来的甲片,嗤笑道:“只是,总归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殿下,不知你何时能坐上太子的宝座?若是一辈子爬不上去,难道叫我呆等你一辈子不成?这种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的典故,殿下拿来与我做兵法,未免班门弄斧了点吧?这不就跟殿下说,等你得了天下,与我共王之一样,都是空口许诺而已。我有什么好处,今天更凭什么要放过你?!”
“这……”
重峻一怔,觉得他确实不再是以前的裴家小少爷了。以前自己说个什么,就是随便哄哄他,他也都肯信的……不是……重峻下意识的咬了咬指甲,“那……那要不我写一张千两黄金的字据给你,等你回去,就可以派人去王府兑银子……”
“你是不是忘了,你父皇都赏了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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