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时赵王重峪却赶上来一直与重峻说话还说两人的府邸顺路吵闹着要一起回去再与重峻喝个痛快。
重峻远远的扫一眼裴师昭,也不好说什么。
裴师昭正想着要不要跟等都到了秦王府,寻个由头叫重峻遣走了赵王他再潜进去……就被一大群进士们围住了,连眼巴巴了一晚上的韦应勤都被挤到了一旁。
这时众人都带了酒,如何分辨掰扯的清裴师昭简直是被一群人簇拥着回玉狮子巷的。
他想着,今日与重峻说这许多话,除了一解相思之苦,最重要的,倒是觉得重峻也极念着他。既然如此,倒也不急在一时打统他马上也要入朝为官以后有的是见重峻的机会。
裴师昭这般设想重峻也是。
自曲江宴饮回去,每日来秦王府投拜师礼的真是鳞次节比。李来福等人光收的束修府里就要搁不下。
重峻整日盼着裴师昭来见礼谁知他算着日子直等到裴师昭要往翰林院去报道了,却也没见着半个人影。
大晋朝,一般一甲三人皆入翰林院,授翰林院编修一职。
今科倒有些特例,因裴师昭与纪泽敖还是武进士,照例也要入军中效力。尤其是这个时辰,只待军备一毕,便与土谷浑开战。所以,今科一甲三名,与二甲前两名,皆入了翰林院,免得到时再补员。
且武德帝见是勋贵重臣之子,特示恩典,升了半格,直接授了裴师昭翰林修撰一职,为从六品。榜眼与探花、传胪等仍授翰林编修,为正七品。
然而,重峻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倒当真有几分戏言的意味,并不想竟然成真,裴师昭他真做了状元郎。
做了翰林学士,便有望担当起草诏书等职责,成为“天子私人”。翰林官负责除了起草诏书,还可修书撰史,或为诸皇子侍读,担任科举考官等等。地位极清贵,是日后成为三公九卿等重臣或地方大员的踏脚石。
各朝各代,翰林学士始终精英辈出,出将入相者不知凡几,地位超卓,亦渐渐成为养才储望之所。是以入选翰林院,俗称为“点翰林”,在读书人,是极为荣耀之事。
且裴师昭年纪轻轻,不过十七、八岁,就是正经的六品官了,也算得上是一跃龙门。只是,大晋朝五品正以上在京官员,才得每日上朝。非京官,每三年一任,进京述职,除此以外,无诏不得私自入京。
裴师昭自觉好一番辛苦,居然连个崇政殿都没混进去。按大晋律,亲王年满十二岁上殿听政,是分列在御座底下,也是左右两排,只是在文武官员之外单排,却也与几位一品大员并列。裴师昭只觉得若是按部就班,寻正经路子,这一辈子说不好,只怕十年、八年也挨不到重峻的边。
这样不行……指望公事与重峻见面,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私下里,亲王府的影卫又实在讨厌,也不知重峻叫他们散了没有。
裴师昭在家这几日,其实一日不曾闲散过。裴师昭与亲朋好友到处去吃酒庆祝,倒连庆了十几宴之多,有时被面子拘住了,难免喝得东倒西歪的回来。
这在裴太师看来,不过是中了个进士,就这般张致作态,自然显得轻狂孟浪,惹得老大人又发了脾气,将小儿子找回来好一通教训,裴师昭才算安稳两天。
他自然也想去找重峻,只是,自他中举以来,重峻全无致意。那天琼林宴上,他花也献了,句也连了,重峻只是说了篇“醉话”。
至于后头,重峻就一声不吭,并无到裴家有丝毫表示。重峻这人,就是这样脾气。那日虽说的甚好,却没这么好说话,这就让他过关。裴师昭头疼不已,由不得他又灰心起来,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重峻的心思,一时倒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寻思着怎生想个法子,解了这困局才行。
这天一早,裴师昭要去履职了。
到了去翰林院报道这天,裴师昭早早起来换衣时,江碧就已经把文房四宝、食盒衣服等物收拾妥当,远远站在一边发怔。
江碧见裴师昭起来了,才过来服侍他梳洗。
少爷要去做官了,晓寒与几个小丫头面上,自是一团高兴。
裴师昭见江碧却面有忧色的,便问道:“你这是怎的了?怎么看着倒不高兴,难道是怕我入了职,以后就少在家,你们几个便没事做了,要给遣散?!”
江碧忙笑道:“少爷这是哪儿的话?点了翰林便如同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的,多少人求还求不来,自是极好的事!只是……”
江碧皱眉道:“奴婢听说,翰林院这地方清贵,又极是要紧,职责便重,少不得为皇上起草诏书等事。这……这若有个眼错不见什么的,就是一点子小错,也是天大的事,却、却怎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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