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师昭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发觉重峻的呼吸渐渐均匀,想是睡着了,只一动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子,裴师昭弓得腰都酸了才不得已把重峻轻轻抱起来放到床上。裴师昭本是想着给他宽衣,又怕他突然醒了说不清再说也怕自己有些耐不住……裴师昭就只帮重峻脱了外袍盖上被子,整理好被角才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然后就从这天起重峻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好像浑然忘了,他是来干什么的。每日里,灾也不救了,瘟疫也不管了医馆、灾民、粥棚也不去巡查了。那干什么呢?玩乐……
重峻就每天带着几个京中来的少年,游山玩水,斗鸡走狗还找空旷地方,画了场子打马球做耍。
朔州当地各州府官员一见也纷纷举办各种宴饮、庙会、灯会以此逢迎重峻。
荣天行听说了暗奇,便与身边的亲信并师爷等人,商议重峻这是何意。
州府的聂师爷道:“老大人,秦王这几天,一直看着兢兢业业的,突然有此反常之举,恐怕其中有诈。”
知府马杭便说:“大人,秦王少年人心性,喜好玩乐也不是什么出奇之事。也许是之前心气高,想着什么来救民于水火。
可等到真来了一看,哀鸿遍野,到处又脏又臭又乱,拼命忙活,每天救得人还不如死得多,渐渐也就泄气了。也兴许是,想着来这里走个过场,眼下在皇上面前,大体能混得过,也就罢了。”
荣天行思索片刻道:“且看看吧。之前秦王去粥棚巡视,可曾看出什么来?”
朔城县令张弘道:“老大人,那天秦王来了去巡视粥棚,下官是特意安排了的,粥都能立住筷子。秦王还夸奖我等了。”
荣天行略点头道:“不可大意。秦王……以前并看不出什么来,只以为是寻常子弟。近日里,崇善寺行馆一事,倒是颇叫人意外。只怕,他以前都是扮猪吃老虎了。还有,你之前说,是裴师昭主谋劫了粮仓。这一次,那小子也来了。你可曾叫人去认人么?”
张弘道:“回老大人,已经找了米铺的掌柜悄悄去看过了,就是他!”
荣天行微微皱眉道:“果然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听说,秦王与那个裴家的小子,一路同行,同起同卧的,想必劫粮一事,秦王也知道。五百石,你等不曾上报,秦王如何不会起疑心?这件事必须小心应对,你们一个个都给本官打起精神来,千万别出了纰漏!”
马杭等人纷纷躬身道:“下官等,定然谨记大人教诲!”
另一边,“游山玩水”的重峻听说,朔州当地,颇多寺庙,朔州百姓崇信佛法,并且爱作佛事。重峻就请高僧做法祈雨,鼓励民间百姓礼佛。
而出游遇到佛寺,重峻就召见各寺院的住持僧人,告诉他们说,现在是灾荒年间,民工工价最为低廉,寺院此时,可以趁此时机招纳工人,为佛祖重塑金身,修缮寺庙。
于是,上有多好,下必甚焉。各地州县,也都开始雇佣民工,在山中修设凉亭,加阔山路,兴建马球场。
富裕些的百姓与商贾人家,亦跟着重峻斗鸡赛狗,比赛马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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