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未停下,就听得郡城门口有人喊。
“老爷!二小姐!”
一个小人儿蹦跳了两下,直向马车跑来。
是云朵,半年未见,身量高了些、胖了些,性子也愈发活泛。
而后跟有牛大力和刘子庆,牛大力倒没什么变化,依旧又黑又壮士,只是脸上那种无望的神色不见了。
“咋都出来?铺子里有可有人看着?”苏木跳下马车。
云朵立刻挽住她,笑眯了眼,“秀儿姐姐看着呢!”
刘子庆探着身子张望,在几辆马车中搜寻,终没瞧见未婚妻,眼中的神采渐渐熄灭。
苏木了然,打趣道:“姐夫,我娘和小弟都要人照顾,姐走不开。”
心思骤然被发现,刘子庆的脸有些微微发烫,“赶一天路,也是辛劳,我在酒楼备了一桌菜,先吃饭吧!”
苏世泽点点头,大家伙儿可不就饥肠辘辘。
几人跳上马车,一同进城,苏世泽等人先回铺子将车子卸了,而刘子庆又叫了马车去书院接田良和虎子。
安排十分妥当,一大家人坐在酒桌上,正好到饭点。
一番说笑,好酒好菜上桌,一家子大快朵颐。
买卖茶叶非同小可,私卖那是犯法的,唯有卖进官府的茶场。买卖自由,担货去验,成了就付银子。但是同官府做买卖的一般都是长期,且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否则,他说多少是多少,根本没有还嘴的余地。
像苏家这样没有背景的人,定要吃亏。
刘子庆道:“伯父,我在郡城卖粮数载,多与进官府打交道。里头弯弯道道太多,吃人不吐骨头,茶叶金贵,你们又初来乍到,只怕眼红的人多。若不等上两日,我去疏通疏通,届时再将茶叶拉去,您看如何?”
苏世泽看看侯老幺,又看看女儿,这茶叶是许给杜郡守的,而茶场又是杜郡守管辖一部,这茶叶到底拉到何处,他有些懵,后问道:“木丫头,你说?”
苏木神色坦然,“姐夫不用费心,咱家茶叶不销郡城。”
“不销郡城?”刘子庆惊讶,这话意思便是不与那些人打交道,可茶是在郡城的土地种出来,不销郡城,销别地,若被官府知道,只怕要惹官司。
见众人不解,苏木解释道:“咱家茶叶是杜郡守亲订的,自然有别的用处,若销郡城,便不会说那样一番话了。”
什么话?
侯老幺等人不知内情,苏世泽却晓得,杜郡守道:六月,三百斤茶叶要一分不差卖进茶场,还提到外销,他不懂各中含义,只恐六月交不出这么多茶,惹大人不悦,要吃官司。如今想来,莫不还有内情?
田良也觉出事情不简单,出声问道:“那这批茶叶直接送去郡守府,还是拉到茶场?”
“直接拉到茶场吧!”苏木道,往上头交的东西,自然从公家出,若从自个儿府里,那便叫行贿。
几人若有所思,听木丫头的准没错。
刘子庆内心动荡起伏,原以为未来妻子家是老实地道的庄户人家,却不成想背后有杜郡守这样的关系。卖茶自然好过他卖粮,而一家人却未曾嫌弃半分,表现出的谦和叫他心生敬佩。
一席话毕,酒菜尽,几人出了酒楼。
苏记冷饮后院只两间房,住不过这么多人。于是乎,侯老幺随刘子庆去,苏世泽、吴三儿苏木几人住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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