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章,白练(2 / 2)闽南愚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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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也不止八千钱呀?”陆蔚接过绢匹,仔细抚摸,手感无比细腻。

“这上等白练,怎么也能兑一二万钱,十之八九,一些小店还兑不起呢。”一旁的费慈凑上前,仔细观摩着白练。

这等珍惜的丝织品,诸如他这般身段的小姓士族,一年到头都难得见上一回。

汉朝时期,布帛种类已经多达十数种,当然,抛开一些特殊工艺、材质、专门订制的品种之外,于民间常能见到的,也就是布、帛、缣、素。

西晋入末,市价多有波折。

布乃棉布,一匹约值一百到三百钱,帛为最基础的丝制品,价为布的两倍。

帛、缣、素都是生丝。缣为双丝编织,面料更为细腻,价格比帛又贵上两到三倍。素是编织更紧密,且经过漂洗的纯白色丝织品,价格比缣时高时低。

再往上的丝制品称之为“练”。

“练”为生丝煮熟,经过漂洗,面料不仅纯白,同时还更为柔软舒适。

“练”根据手工艺、原材料的不同,价格浮动也颇大。西南蜀地的极品白练可值五万一匹,而普通白练最少也值一万五一匹。

绝大部分的寻常百姓,一辈子几乎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练”,更别说再往上的绡、绨、绫、罗等等特种工艺的丝制品了。

不过,在达官显贵之间,时常能见到用“练”来充作交易的中介物,毕竟是身居上流的大人物们,买卖一物动辄几万十几万,真要用布帛交易,可得运上好几车。

“半个时辰前,大王府下的典府送来十二车谷帛,掌内库的七叔正忙着重新盘点库存,担心已经在计好的钱币又记乱了,于是就挑了一匹绢拿来给大兄应急。”陆夏解释道。

帮衬着打理父亲陆机私库的七叔,也是陆蔚、陆夏的一位同族叔伯,自吴郡北上,伴在父亲陆机身边也有十多年了。

“大王的谷帛送到了?哎呀呀,甚好,甚好,那本月的月俸可是要发下来了。”费慈听了,如蝇一般搓着两只手,欣喜不已。

“如此,那我先拿去用吧。”陆蔚应了下来。

“大兄,大兄,那个……你不是只需用八千钱嘛?”这时,陆夏神秘兮兮的凑到近前,一脸讨好的问道。

“你有何打算?”陆蔚见弟弟这副表情,心头顿觉一股身在后世时,多年未见的远亲突然联系自己的错觉。

“弟稍后约了几位新友去论道,最近手头不算宽裕,不然大兄你用罢了钱,余下部分先借弟,可好?”陆夏笑嘻嘻的说道。

“仲元,大军开拔在即,你还外出论道?”陆蔚略有诧异。

所谓论道,不就是清谈嘛?所谓清谈,不就是瞎扯淡嘛?

不过,他凭着肉身记忆,也能忆起自己兄弟二人昔年在洛都时的种种生活作派。

父亲陆机身为当世名士,常与其他有清雅之名的公卿权贵出入,身为人子,岂能不沾惹这些风习。就连彼时的自己亦是如此,不仅张口闭口风花雪月、烟霞沉痼,甚至还跟着一些王公子弟们一道,沉迷吸食一些“违禁”的食药品。

想来,他即便现在有心说教于弟弟陆夏,“如今家门都已步入倒计时了,还这般不务正业?”只怕陆夏也根本听不进去,甚至还会诧异自己为何突然作变。

“都是已经相约甚久的友人,再不去,多有不合礼数。”陆夏辩解着说道。

“罢了,你早去早回。”陆蔚无奈,转而对一旁费慈说道,“伯义,你且先将你那一千二三的钱匀给我弟罢。”

费慈并不迟疑,赶紧小跑的回到大房,将数了一早上的铢钱取了出来,交给了陆夏。

“啊?一千二三?大兄,有点不够啊。”陆夏还惦记着一匹白练折回的那笔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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