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阎罗羯,看起来还精力旺盛的模样,不停地转着身子,但是廖悦知道,不久之后,它们全都会奄奄一息倒地不起,最后化为一具具骨骸,成为白骨山的一份子。
按照莫里茨日记中的描述,这些阎罗羯只要成长到一定阶段,就会不由自主地往深入遗迹。但是莫里茨绝对想象不到,他费尽心机培育出来的瘟神宠物,最终是这样一个结局。
廖悦觉得,这或许也是它们最好的归宿了。
几个人走下小土坡,已经离骨骸垒成的小山十分接近了。近距离观看那些阎罗羯的骨骸,让人遍体生寒,好像看到修罗炼狱一样。
“你,你们快看,那,那是什么?”阿诚突然指着墓道口的方向,讶异地问道。
廖悦寻了个地势高的地方,架起了探照灯,墓道口周围的情形立时一览无遗。这时,众人才清晰的看见,原来墓道口外围的岩壁上,竟然密密麻麻地铺满了钢钉,都有一尺来长,在灯光下闪着摄人的寒芒,数十具人类的骸骨就深深地嵌入其中,锋利无比的钢钉将骨头都刺穿了。
“好,好残忍啊!”阿诚吓得全身哆嗦了一下。
“这些骨骸的主人,应该都是当时的奴隶吧,酋长下葬之时,他们被活生生地推入钢钉之中,是一种原始的血祭。”廖悦思索了一下然后对众人说道,正当他想看得再清楚一些,缓步靠近时,花瞳却突然从后面紧紧拽住他的手。
“千万不要过去,我感觉那里十分危险。”花瞳眼神慌乱,语气有些急促,神情十分紧张。
廖悦眉头一皱,止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额头上开始冒出了细密的冷汗,身子微微颤抖。花瞳的感觉极少出错,她这副表情,绝对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边有什么机关和陷阱吗?”廖悦犹豫了一下,问她道,心说难道钢钉上的死者不是奴隶,而是误中陷阱的人?
“我说不出来,感觉上,比机关还要厉害。”花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表情极其严肃。
廖悦沉思了片刻,仔细看了看那个墓道口,对她说道:“我们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如果不过去,那我们不是白来一趟了吗?”
廖悦看得出来,花瞳刚才兴奋的神情,绝对不似有假,她一直找寻的东西已经近在眼前,却在这个关头说要放弃,实在不合情理......难道真如她所说,前面隐藏着看不见的危险?
花瞳一时语塞,皱着柳眉,看得出心中十分的纠结,她犹豫再三,最后才说道:“让我再静心感觉一段时间,如果到时还发现不了什么,我们再进去也不迟。”
廖悦点点头,让大家在边上原地休息起来,阿帕奇好几次提出要自告奋勇过去探探路,说如果有陷阱机关什么的,他自信凭他的反应,全身而退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为了慎重起见,廖悦还是婉拒了他的要求,一切还是等花瞳有了结果再说。
几个人开始坐在地上休息,花瞳已经在闭目感应了,廖悦看了看周围,刚才他确实有些心急,现在冷静下来,他也觉得花瞳的提议不无道理。而且,他还觉得,自己似乎疏忽了某些细节,和一些至关重要的因素。
静心思索了一下,他越发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又察觉不出来,直到他无意中再次看见,又有一批阎罗羯聚集在骸骨山前,精疲力竭倒地不起时,他脑子才猛然嗡的一下,这才意识到他们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退到外面去!”廖悦连忙呼唤身边的伙伴。
但是此时为时已晚,他看到阿帕奇站在一旁,双眼血红,神志不清地不停挥舞着大铁锤,好像在和空气战斗一样。阿诚将圣经拿在手里,全身颤抖着,面朝着墓道的方向不停磕头跪拜,额头都磕出了血印了。
再看向花瞳时,见她虽然还在静静打坐,但是额头上的冷汗不止,十分难受的样子,好像在极力与什么对抗一样。
“完蛋了,我们中招了。”廖悦最后看了墓道口一眼,接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强行进入他的大脑一样,让他当场头疼欲裂。
那种感觉,如同第一次接触神父的墓灵时一样,无数的信息与记忆,如决堤的洪潮,疯狂灌输进他的脑海中,快要将他的大脑撑爆了一样。
他感觉意识渐渐模糊了,在完全丧失神志的前一刻,只觉手心处传来一阵温暖柔软的触感,他低头一看,一双白玉般的皓腕正紧紧握着自己的双手。紧接着,他最后看到的,是花瞳那张满是焦虑的柔美脸颊,而后,一段从未有过的记忆出现在他脑海中......
廖悦感觉一下子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十年之前,而当时,正是他在香港念初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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