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他,无论罪善,心中明镜无尘,可因为遇见她,他只觉满身罪孽。
以前他需要对抗的事情太多,把自己像个刺猬一样包裹得严严实实,不让任何人进入他的世界,日子过得冷清平淡。
可突然有一天,一个叫云衡的女人闯了进来,一向心思敏锐的他甚至没觉察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就轻易撕开了他的伪装。
她热情、真挚、尊重、理解、青春、阳光、善良、一尘不染,她随心所欲就可以闯入他的梦境,闯入他对未来的规划。
可总有一根神经牢牢绷着,像一根红线,时不时警醒他,他是有罪的。
他也无数次在心中告诫自己,这是不对的,可哪里不对呢,为什么他不可以肆意去爱她?
或许经历过太多世态炎凉的人情是非,他看惯了人间,岁数一年年长大,人也成熟了、沉稳了,没有了年少时的锐气。
所以在遇到这样美好的女人时,他本能地想要靠近,却不敢想象与她的未来,更怕他犯下的罪恶不值得她对他的爱。
这不是秦岭,真正的秦岭光明磊落,从不惧怕一切,可到了她这里,他开始畏首畏尾。
再坚固的心防、再冷漠的伪装,也抵不过这个女人日复一日的融化,她就像他生命里的太阳,将心底那块牢牢不化的坚冰层层瓦解。
秦岭有时候想,命运真是个捉弄人的东西。
她的微笑,她的眼泪,她的拥抱,她的热吻,他并非毫无感触,他也不是木头,他也会偷偷开心,他也会思念她。
他想,这辈子这么放纵爱一回,最坏也不过一死。
如果她无法饶恕他的罪,那就让他死后下地狱吧。
所幸,秦岭从不畏死。
所幸,她原谅了他。
见色起意也好,一见钟情也罢,第一眼她就喜欢他,就是喜欢他。
现在也如此。
人生路上过客很多,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终点,他人向东向西向南向北,而她向他。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一直这样抱下去。”云衡轻声道。
“难不成你怕我出去反悔不要你?”秦岭摸摸她的头,“这里不好,你想抱,我们以后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云衡低下头,咬着唇摇头。
秦岭知道她在想什么,想到夜晚即将到来的宿命,也沉默下来。
他有一冲霄汉的敢死决心,可他不允许她有,他想她好好活下去,她值得好好活着。
他心里堵得慌,闭上眼睛,很久都没有动静。
两人就这样静静依偎着,像黄昏下倚在一起的两根树枝。
“云衡!”秦岭突然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云衡被惊醒,似乎吓了一跳。
秦岭从她怀里出来,半蹲下身子,面对着她,神情庄重。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道:“云衡,你愿意在佛祖的指引下,从今以后始终爱着秦岭,尊敬他,安慰他,像你爱自己一样,忠诚地对待他吗?”
云衡的眼睛慢慢湿润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我愿意啊。”
秦岭又指着他的胸口问:“秦岭,你愿意在这个神圣的婚礼中接受云衡作为你合法的妻子,在佛祖的指引下,从今以后始终爱着云衡,呵护她,安慰她,保护她,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忠诚她直到离开世界吗?”
云衡望向他,紧张地期待着。
秦岭起身,跑到另一边喊小和尚,小和尚坐在墙根诵经,听到秦岭的话,从阴影中缓缓睁开眼,看了他们一眼,微笑,像尊小菩萨,带着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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