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云衡跟小和尚三人一路徒步穿越草原,已经抵达草原腹地。
草原常有三三两两的羊群或野马,有的见了人撒腿就跑,有的则是毫不避讳继续吃草。
云衡拿出水壶灌了一大口水,因为蔬菜吃得不多,她有点上火,嘴巴上冒出两颗水泡,又红又亮,颇有些惨惨戚戚。
秦岭一边抽烟一边抬头望天,偷瞧着她嘴巴上两颗水泡直乐。
小和尚在一张图纸上忙着分析他们一路行走的路线,还罗列出各种天气变化和马牛羊群留下的痕迹,推断山地龙脉走向。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关山如有八重险,定有王侯居此间。
有时候好几个钟头他们都没有语言上的交流,只是各自凭借默契的肢体语言了解对方意图,在杳无人烟的生命禁区呆久了,也没什么迫切想说的了。
秦岭沉稳冷静,小和尚血气方刚,云衡机敏果敢,三个人一路倒也配合得天衣无缝。
穿越草原的时候,小和尚给他们讲了很多玄学的故事。
盗墓讲究三不见,不见土、不见坑、不见尸。
即挖掘墓穴的土不能堆在外面,事后要将土填回墓穴,不能留坑。
对墓穴里的尸体也要尊重,临走时要将棺材盖合好,并且留下专门的标志,以告知后人这座墓已经有人来过。
建国以后,盗墓流派只剩摸金校尉与卸岭力士,搬山道人与发丘天官几乎不可见。
摸金校尉主张分金定穴,并有各种繁杂规矩,而卸岭力士主张神机妙算,喜欢用各种机巧工具从外部直接破坏墓穴,甚至不惜以火药炸开墓门,为摸金校尉所不齿。
两派因此产生巨大矛盾,之后划江而治,以摸金校尉为主的长江以北称作盗墓北派,以卸岭力士为主的长江以南称作盗墓南派,两派彼此嫌弃,极少有往来。
秦岭跟云衡很少搭话,都认真听小和尚讲述着。
风餐雨露,不知道终极还有多远,只能脚下不停地走。
走上草原最后一座山头,小和尚停在前面,灰色的鹰隼在天空盘旋。
他久久立在那里,神情肃穆,没有动静。
云衡跟秦岭也走上去看,往山头上过去,还未靠近,风从头顶涌下来,鼻尖带来浓烈刺激的血腥味道,掺杂着腐臭腥膻味。
前方视野开阔,天空湛蓝如宝石,草原上遍布山羊的尸体,脖子上全是狼牙的咬痕,战利品堆积成小山一样。
血水染红草原,显然不久之前,这个地方发生完一场血腥的狼群围猎。
鹰隼在头顶掠过,往草原投下黑压压的影子,来回啄食这些堆积的骨肉。
风从耳畔呼啸,云衡突然更明白了大自然弱肉强食的法则。
三人踩着血洗的草原继续赶路,云衡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烟吸燃,表情多少有些惋惜。
来到草原边缘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前方影影绰绰出现横断山脉,晚霞透过云海洒在山上,红光荡漾在眼前,前方如同一片玛瑙般的世界。
秦岭挥手停下,决定就在山脚下扎营搭帐篷,休息一晚,明早进横断山脉。
黄昏的草原上,苍茫荒凉,日落留下一束灰烬一样的光。
营地不远就有草原上一条河流,河水从横断山脉淌出来,穿越整片草原,去往更遥远的地方。
云衡拿了毛巾过去,蹲在河沿上擦拭一下胳膊脖颈,又洗手洗脸。
过一会儿秦岭也走过来,在身旁不远的地方冲洗手里的食材。
云衡歪头看着他,傍晚的霞光洒照在河面上,又反射到他脸上,映得他脸一漾一漾的,格外俊朗。
秦岭察觉到目光,微眯着眼睛看她:“没见过男人?”
“没见过这么性感的男人。”云衡如是说。
秦岭哧了声:“瞎说什么实话。”
他洗干净了手里的鱼干跟肉条,还想说什么,摇摇头,起身回去了。
云衡蹲在河边继续擦洗手腕跟脖子。
洗完了回到营地,秦岭已经生火做饭,香味飘散出来。
云衡正坐在营地旁一块石头上梳头发,见到小和尚拿出包东西撒在帐篷附近。
小和尚说:“这里是草原,把硫磺粉撒一撒,晚上帐篷就不会进蜈蚣毒蚂蚁什么了。”
天色一黑,夜里的风变得大起来。
三人围着篝火堆吃东西,云衡只觉得吃进肚子一阵凉风,胃里冷飕飕的。
秦岭捏着块烤馒头,向小和尚询问明天的行进路线。
吃完饭,白天劳累了一天,三个人也没什么兴致搞娱乐活动,都钻进帐篷里睡了。
与上次不同,今晚秦岭跟小和尚要轮流值夜,上半夜秦岭在外面守着,下半夜小和尚出去守着。
云衡躺在帐篷里翻来覆去,身边没有秦岭的气味,她有些睡不着。
半个多小时过去,云衡仍没有丝毫睡意,她从帐篷钻出来,出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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