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人家还不止是宰相门前的……
“组长,这帮卫队的也太欺负人了。”上车后,凌群颇为不忿地说道。
大公子这次是乘火车回奉化老家,但并不是专列,毕竟他老子出行也不过是专列而已,若是老头子没开口,下面人就给儿子也安排上同样的待遇,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所以此次大公子回乡只是将一等车厢和二等车厢包了而已。
而凌群之所以不忿,是因为顾子安和凌群的座位是在三等车厢。
虽然整一条长凳都是顾子安和凌群二人的,但三等车厢还是显得逼仄不已。
“没事,我们将就将就,等到了上海,我请你换乘一等车厢。”顾子安缓缓劝慰道。
他虽然对委员长卫队这帮人的行为也感到颇为不满,但也懒得计较。
一来是他们不过同行几个小时而已,不必为了这么点小事计较。
二来就是去跟卫队的负责人理论也改变不了什么,索性懒得跟他们生气了。
不过该说不说的,这三等车厢的体验确实有点差。
而且现在已是四月,对热水的需求没有那么迫切后,冬季车厢的一、二、三顺序又变成了三、二、一。
三等车厢调整为跟在火车头之后。
不说屁股下面硬木板一般硌的生疼的座椅了,就是这剧烈的颠簸振动也让人颇为难受。
还有就是顾子安他们这节车厢虽不是紧跟着车头的那节,但时不时还会有煤灰从车头飘来,搞得人灰头土脸的。
眼见组长懒得计较,凌群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还没等火车发动,就看到一道人影从后面的二等车厢走来。
正是这次护卫任务的负责人,委员长卫队的王少校营长。
不过这位先前有些倨傲的营长现在却是满脸笑意:“顾组长,大公子请二位到前面车厢一叙。”
顾子安闻言,只是淡淡瞥了王营长一眼,但身形却没有要动的意向。
凌群自然是有样学样,也不说话,宛如稳坐钓鱼台的姜太公一般。
王营长看顾子安不为所动,额头上也是冒出些许汗珠:“顾组长,先前确是我们安排不周,还望顾组长见谅。”
过了片刻,顾子安才缓缓起身。
“还请王营长带路。”
“顾组长这边请。”
听到顾子安总算同意去一等车厢了,王营长也顾不得什么脸面的问题,立马领着两人向后面车厢走去,生怕顾子安又突然反悔了。
一等车厢,
见到王营长领着那个面熟的年轻人走进车厢,大公子起身迎道:“子安,真是麻烦你了,我觉着车上实在有些烦闷,所以特意让王营长把你找来,想要和你聊聊天。”
“子安荣幸之至。”顾子安笑道。
“对了,你们刚才在哪呢?我在车厢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你们。”大公子随口问起。
王营长听到这话,不由地觉着紧束的衣领实在是闷热不已,有些紧张地关注着顾子安的接话。
顾子安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瞥了一眼王营长后,说道:“刚才……是我们不小心找到三等车厢去了,多亏王营长寻了过去,不然我们现在还在三等车厢打转呢。”
“您看,我这脸上还有飘到三等车厢的煤灰呢。”
顾子安说着,一边摸了摸脸颊,将带着一抹黑色的手指亮给大公子看。
“芬娜,把我行李箱里的毛巾拿来。”大公子转头向着他妻子说道。
“大公子,这使不得。”
“莪们是朋友嘛,你还救了我一命,用条毛巾有什么的。”常建丰倒是没什么在意的,直接将一条白毛巾递了过来。
迟疑片刻,顾子安最终还是接过了大公子手中的毛巾。
“王营长,我和子安聊一会,你带着这位兄弟去前面坐下休息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们。”大公子吩咐道。
“是!”
不过这会王营长的态度和先前相比,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
“大公子,不知道您想聊些什么?”
顾子安对这位大公子的观感还是不错的。
同他父亲相比,这位大公子少了几分政治家魄力、狠辣,但或许是因为在苏联求学的经历,这位大公子倒是多了几分能体察民心的仁厚。
不然也不会在抗战胜利之后就掀起好一阵“打虎”之风了。
常建丰听到顾子安问起,稍稍顿了顿,似乎在考虑话题合不合适,半晌后才开口说道。
“前天晚上我见到了父亲,但父亲很生气,即便是有母亲在一旁劝阻也没有消气……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在苏联的一些事情做的不太合适,子安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大公子说得含糊,但顾子安对一些事情倒是心知肚明。
他忍不住在常建丰看不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
你在苏联的时候都写信称呼人家为凯申同志了,还在文章里批斗凯申同志背叛了革命,背叛了先总理的主义和理念。
多亏是亲儿子,这要是搁在别人身上估计早就让军情处组织暗杀了,现在只是生闷气已经是相当宽容了。
不过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讲讲,面子上自然还是要相劝几句的。
顾子安斟酌片刻,劝慰道:“大公子,我想委座也是担心你误入歧途,虽然我们现在和苏联、红党是达成了合作,但是还是要有防备对方的心思……”
“至于委座生气,您更不应该担心了,若真是无关之人,委座必不可能有如此气性,正因为委座在乎您,这才会有生气一说。”
就这样一路上不断劝阻,终于是把大公子送到了奉化。而顾子安和凌群两人则是乘着火车一路北上,来到了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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