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深了,
一辆轿车停靠在阴暗角落,被茫茫夜色笼罩,若是不走近了看,几乎很难看到和夜色融为一体的车子。
顾子安安静地坐在车上等待着,他的目光则是在黑暗中盯着一扇透着光亮的窗户。
没多久,于建柏从窗后探出脑袋来,随后将窗户关上。
很快,房间内的灯光也熄灭了,看样子这是要关灯睡觉了。
不过坐在车内的顾子安嘴角却勾起一抹弧度。
这位于警官真是够谨慎的,绝对是有经验的老同志了。
是的,顾子安经过几个细节,初步断定了这个于建柏一定有其他的身份。
且很大概率是红党。
先是磺胺落入徐天华手中的时间和于建柏开始跑关系之间的时间差。
顾子安猜测这应该是由于于建柏和磺胺运输的人不在一条线上的缘故。
磺胺被徐天华截下的信息要上报到南京的最高领导,然后再由其下达到于建柏这里。
这其间浪费的时间就造成了时间上的滞后。
其次是于建柏的堂兄,明明那么上心这批磺胺,却意外的在交易的这几天突然病倒,只能委托于建柏一人前来。
这恐怕也是由于处在不同线上的原因,对于建柏的身份保密,迫使了前几日忙乱的“堂兄”不得已病倒在床。
最后一点就是于建柏要用钱兑两成磺胺回去的事情。
虽然磺胺拿回去肯定是能卖得出价的,但卖出去的价格和顾子安当下索要的价格是大差不差的。
作为供货商,顾子安是最清楚磺胺价格的情况的。
顾家每月两次磺胺到港的时间分别是月初和月中,而磺胺价格的波动也是跟着这個时间变化的。
现在是月中刚过,磺胺价格基本达到一个稳定的高点,是不会再有上升的势头了。
毕竟现在距离下月初也就不到十天的时间,如果不是生死攸关,那再等十天就有新一批磺胺到港,不值得现在花大价钱买。
也就是说,于建柏的这批磺胺拿回去,基本上是卖不出多少利润的。
这样来看,于建柏把磺胺要回去再行售卖就显得不太成立。
白折腾一趟,还多卖不了几个钱,还不如直接拿磺胺抵了算。
应该是由于大部分的磺胺是要给人用的,所以于建柏才会用钱兑磺胺回去。
这三点,每一个单独拿出来找个借口都是能说的通的,可要是三点放在一块,就足以让顾子安怀疑一下于建柏的身份了。
现在结合于建柏小心翼翼的动作,顾子安几乎能确认,他应该就是红党的同志。
果然没多久,顾子安就看到一道带着檐帽,穿着长袍的男人从胡同里走了出来。
男人的穿戴和于建柏简直天差地别,若是不仔细辨认,就是于建柏的亲朋好友初初见到了,恐怕也认不出来。
顾子安没有发动汽车,这个时间点,汽车太过显眼了。
他打开车门,默默跟了上去。
……
于建柏用眼角余光瞥了瞥在街道上路过的稀疏人群,确认没有被跟踪后这才闪身走进了一处熟悉的小巷子,来到曾经来过的米铺后门。
咚咚!咚咚咚!
一短一长的敲门声过后,关着的木门迅速打开,透出了一丝光亮。于建柏则是快速闪身进了木门,随后木门紧紧关闭,巷子里又再次恢复了黑暗。
约莫十几秒过后,一道轻微的脚步声才又再次踏进巷子,藏身在暗处的顾子安记下了那处隐藏着的木门后便转身离开了巷子。
“路上情况怎么样?”高奇文习惯性地寒暄道。
于建柏的眉头微皱:“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
“怎么了?”高奇文看到于建柏的表情,心头不由一紧。
于建柏可是从浙警时期就在国民政府中潜伏着的老同志了,还是他亲自发展的,所以高奇文对于建柏也是相当的了解,知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绝对不会是小事。
“我总感觉好像有人盯着我。”于建柏有些纳闷地说道:“可我在路上做了好几次反盯梢的动作,并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可能是今天遇到那个特务处的顾子安有点紧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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