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不麻烦,那,晚饭现在准备上吗?我这边做到酉时就要下工。”
“准备吧,勿用辛辣,有劳您。”沈小叶谢过之后拎着壶热水回到西厢。
她问正带舅舅洗脸的表哥,“道长呢,他怎么说?”
“道长进隔壁房间洗脸去了,还是老样子,他说原因在头上,必须找个精通的人针刺散瘀才行。
然后就是,吃饭不能辛辣。道长说汤药不宜开,免得跟别的大夫相冲,延迟服时间。”沈存庚说的还是那老三样。
沈小叶听的失落不已,但她面上不显,而是道:“舅舅,你有什么不适么?”
“没有,跟从前一样,你们俩不要围着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沈长岁的状态很平和,他已经过了最初的害怕阶段。
两人被他赶出房间,想去厨房帮忙又被厨娘婉拒,一时之间倒无所事事起来。
幸而恒溪道长出来说:“要不要跟我出门去?”
“要。”沈存庚很愿意,但沈小叶犹豫一下没去,只让他们看看附近药店有几家。
她自己留在家里陪舅舅,顺便要给小玄猫洗个澡,结果小家伙滋溜儿跑个没影。
但不久,有人上门理论,说是她家的猫儿跳进隔壁,打破了鱼缸。
沈小叶自然不能只听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言明想去看一下。
“你不信怎么的?就是从你家墙头跳下只黑猫,差点没把人给吓着。”这位邻居大娘眼神不善,打量着她年龄小,就是要赔钱。
沈小叶耐心道:“如果是我家猫儿打翻的,也得让我看到实物。
况且,我家猫儿现在还没回来……”
“哼,你这小姑娘,我们家也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看的。
你家的猫回不回来关我何事,它打坏了东西就得赔。”邻居大娘很强硬。
沈小叶待要说什么,胡同那头有马车驶来,且车上有人掀开帘问:“周嬷嬷,你在做甚?”
周嬷嬷立刻就熄了火,三步两步迎上前,声调极尽讨好:“表少爷怎么来了?老奴这就给家里说一声去。”
沈小叶闻言特别无语,见她飞速往隔壁跑,就站在门口处扫视看小玄猫藏身何处之际,忽听刚刚的童音疑惑的问:“我见过你吧?”
原来车上的小孩子下来走近自己这边,仰头认真看她,“你,是那天救我的人。”
“我?”沈小叶仔细看对方,“咦,是你呀。”
她认出这小孩儿就是粘着陆观的那个。
“是我是我,记得我后来还被陆四哥带去了你家。
再后来,我还给爹说要上门致谢,但他太忙了不带我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周文辰虽然裹得很严实,但脸色红润健康,眼睛比起上次灵动无比。
沈小叶笑道:“我们家已经收到了谢礼,不必亲自登门。”还收到好几份礼,陆观都送到了。
但她转念又道:“我们是进京来找名医的。”
“名医?我认识啊。”周文辰小朋友话音刚落,隔壁就出来好几个人。
一位身着华丽的年轻女子,快步迎来拉住他,“辰儿,跟姨母家去,外边太危险。”
说完也不等小孩开口,就让跟来的健仆抱起他走,周文辰道:“等一等。”
但几个健仆只听自家主人的令,很快把人抱进家门里。
年轻女士狠狠扫了车夫,又把目光转向沈小叶:“小小年纪,莫要攀附。”
“我都不认识你们。”沈小叶可不受她的气,转身就要回去。
不料周嬷嬷这时迅速道:“太太,就是她家猫打翻鱼缸,弄死了金鲤不说,还吃了。
老奴寻她道理,她不仅不赔还恶言相向。”
“休要胡言!”沈小叶回身,“我家猫儿从不吃什么金鱼。
而且我只叫你把打翻的鱼缸拿来看,并没有恶语。”
“喵!”小玄猫恰这时回来,它迅速飞窜而来,且一跃抓向周嬷嬷。
把个一众人吓的惊叫,年轻女子更是花容失色连连后退。
而这头儿,沈小叶在猫爪就要抓花周嬷嬷的脸时,大喝道:“停下!”
“喵,喵喵喵……”小玄猫虚晃一爪,抓破对方前襟后跑回来,且十分委屈传道:“个老虔婆,我就站在墙头看了一眼,她自己撞掉的鱼缸,还朝我扔来一块碎片,转眼就又赖我身上。”
沈小叶抱起它举向前,并瞪向捂住胸口直喘的周嬷嬷道:“看看我家猫儿才多大,你家鱼缸又有多大?
是它这个小不点能打翻撞破的吗?
搞不好是某人心虚,故意栽脏给个不说话的。”
言罢,她迅速转身回家,看也不看这群人,咣的关上门。
一群人看周嬷嬷的眼神不禁古怪起来。
周嬷嬷忙道:“太太……老奴……”
“够了!”年轻女子收起刚刚的惊恐,甩身就走,当她瞎得吗,一个小猫崽会撞翻半尺高,并带有一缸水的鱼缸。
外面这一幕,沈小叶自是不知也不关心,她随着小玄猫进入后院,果然在西边墙头下看见一块碎瓷。
于是捡起来道:“老实呆家,这不是九梨村。”
小玄猫:“我就是好奇嘛。”
它这里喵喵诉屈,那边沈长岁已经被白大爷扶着过来问原由。
方才她在外边被人讹,白大爷一个看门的没法上去跟个老女人讲究,于是进来找沈长岁。
“舅舅,小事而已,外边冷,咱们回屋。
也不知道表哥他们几时回来,齐婶子饭都快做好了。”沈小叶扶着他走,三言两语讲了前后果。
而沈存庚和道长两个,此时已经逛到第三家药铺,他有点别扭的道:“我们怎的净看药了。”
“看看不多,刚刚你也比较了茜草和苏木的价格,可以回去给叶小友讲一讲的嘛。”恒溪道长乐在其中。
当他拿起药童从柜台后递来的苁蓉打量之际,有个人捂着脸急急进来挤开两人:“快快快,抓止牙疼的药。”
“您这脸肿的老高,得找大夫开药方。”药童没有直接抓药。
这人疼的嘶嘶哈哈,“开了开了,但刚刚急着来路上被人摸走了,我记得药方。”
“可我不能抓,要不您等我家大夫回来。”药童慬慎的很。
这人急的团团转,不料边上沈存庚道:“苗东家?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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