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如意但听得戴坤之言,心头一阵发冷,全身颤抖,暗道:爹的计策好毒啊!既保向来香出狱,又保向来香不断高升,那岂不是故意让我家石郎难堪吗?
诶!爹怎么会这么毒呀?看他瘦的像一把枯柴,原来是想毒计想的这么瘦的。
室内厅堂里。
戴坤又想了崔呈秀的密令,便问吕源:“吕兄,在川中全面推建千岁祠之事,接下来要如何办理呀?川中财力远远不足啊!建千岁祠多了,必定会引起老百姓的反对。今年,西北那边天大旱,老百姓颗粒无收,卖儿卖女,易子而食,人们流离失所,很多城池也都成了空城鬼城。
很多老百姓已经流落到西南这边来了。
咱们这里出现了大量的乞丐。估计,现在除了涪城辖区没有乞丐之外,其他府州县都有大量的乞丐。据说大乘教余孽在暗中吸收大量的乞丐,丐帮也在暗中吸收大量的乞丐。
咱们即便是建好了十座千岁祠,咱们也守不住啊!那些老百姓还不砸掉千岁祠吗?还不往九千岁的金身里掏金子呀?就凭石天雨那小子的千岁祠护卫营能保护的了那么多千岁祠吗?有那么多的钱粮长期来养千岁祠护卫营那帮大兵吗?”
吕源既然听到马致富和高迎强狠参自己一本的消息,自然不敢轻率推建千岁祠,心里想想这也倒是好事,借着马致富和高迎强狠参自己一本的东风,自己便可以不用推广建千岁祠之事了。
于是,吕源便说道:“慢慢来吧。杨涟倘若在朝廷狠参老夫劳民伤财经建千岁祠,老夫还不知道如何收场呢?天下现今经建生祠的官员毕竟也不多,过阵子再说吧。
之前,本抚在崔呈秀面前的一些承诺,无非就是一些场面话。大家不必放在心上。现在,努尔哈赤都快要打到山海关了。咱们都不知道万岁爷心里怎么想的。所以,大家先保住乌纱帽,以后,朝廷有难,大家说不定还要披挂上阵呐!”
安子午急忙劝说吕源,说道:“吕大人,倘若在川中全面推建千岁祠,九千岁肯定会对您另眼相待,有九千岁给您撑腰,朝野有谁还能敌大人呀?”
分析一通,感觉事情并无可怕之处。
最重要的是,安子午也想从推建千岁祠之中捞取晋升的机会。
这辈子,可不能整天只是服侍吕源啊!
吕源摇了摇头,说道:“本抚曾经是皇宫侍卫,深宫似怨海,很多事情是难以意料的。大家没有必要考虑的太长远。在官场上,极少有不倒翁的,从古至今,也就那么几个人。现今风光无限的人,将来未必风光,甚至会有牢狱之灾,灭门之灾。平庸的官员才能活的长命。像石天雨那样的铁腕官员,也许有那么一天会像商鞅一样,落得车裂而死的悲惨下场的。”
眼看吕源当上巡抚之后,就要打退堂鼓,这可把众官吏急坏了。
现在,吕源晋升了,他的这么一伙人还没有得到晋升啊!
谁会心里服气呢?
不过,戴坤在焦急之中,却忽然心生毒计,躬身对吕源说道:“吕兄,石天雨现在首创千岁祠护卫营,不如将千岁祠护卫营升格成为川中千岁祠筹建局这样的机构?这个千岁祠筹建局可以定规格为从二品,让石天雨出任川中千岁祠筹建局使司。
石天雨现在不是领从二品官衔的涪城知府吗?咱们就给他一个现职的从二品官员当当,让石天雨统一在川各府州筹建千岁祠,并让他与马致富、高迎强斗的你死我活。
吕兄,您想想,石天雨出任千岁祠筹建局使司之后,必须得筹粮筹款。
而马致富是布司,也得筹粮筹款,不然,马致富完成不了明年的赋税任务啊!
现在,除了涪城辖区内有钱粮可筹,其他地方哪有钱粮可筹呀?
钱粮都给石天雨筹走了,马致富哪里还能完成赋税任务呀?
如此,咱们便可以坐山观虎斗。
再说,石天雨若是建好了十座千岁祠,那么,政绩是吕兄的。若是石天雨没有建好十座千岁祠,到时候,承担责任的全是石天雨一个人。反正,石天雨就是咱们的替罪羊。”
哈哈哈哈!
一帮奸佞顿时大笑起来,纷纷翘指称赞戴坤好谋略,不愧曾经当过八年知府,了不起!真是太有才了!真乃是巡抚府之总军师啊!
向来香又随声附和的赞道:“戴大人真是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啊!好计策!川中建一座千岁祠,九千岁即刻晋升吕大人为巡抚,倘若能同时经建十座千岁祠,到时候,吕大人至少也将会是太子太保喽!”
室外花园里。
戴如意但听这些毒计,心头气苦,泪流满面,甚是为石天雨的命运担忧,又暗骂戴坤:爹,你还是人吗?你有功就揽,有过就推。诶,我怎么就这么命苦会摊上你这样的爹呀?
室内厅堂里。
吕源位高而望远,感觉得好好珍惜眼前的巡抚之位,并不想去处理太多与自己官职关系不大的事宜,便笑道:“先看看马致富、高迎强、杨涟这次在背后参本抚一本的情况吧?到时候,倘若九千岁能摆平此事,本抚就照此计办。如若不然,还是不必淌这趟浊水。”
戴坤见状,便机伶的转移话题,说道:“吕兄,此事慢慢再议吧。您看,这份名单,请吕兄向户部和吏部举荐吧。”似乎不敢再提石天雨之事,掏出要提任的人选名单递与了吕源。
吕源欣然同意,笑道:“子午,文房四宝侍候,老夫全部同意,你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将此文上报吏部和户部。”便提笔泼墨挥豪,签字报呈京都各部。
室外花园。
戴如意举起衣袖,抹抹伤感的泪水,感慨的自言自语:唉!但愿爹不要再出那些馊主意了。
听得房中传来向来香等人哈哈欢笑的声音,又听得房门声响起,戴如意急忙又躲到一株梅花后面去。
安子午一边走出来,一边恭维戴坤,哈哈笑道:“戴大人真是妙计。向大人晋升之后,石天雨那小狗崽必然丢大脸,他的威信在涪城也将会一落千丈啊!”
此言犹如针尖一般似的刺在戴如意的心房上。
戴如意看到吕源和安子午等人远去,不由心道:安子午不是一向与我家石郎关系很好吗?他怎么会这样奉承我爹呢?就因为吕源又对我爹好起来了吗?
这只老乌龟,真不是东西!
但是,此时又远远的传来了向来香的声音:“姓石的小狗崽岂是戴大人的对手呀?戴大人高瞻远瞩,姓石的小狗崽是目光短浅。等咱们的人晋升之后,那姓石的不仅丢脸,他在涪城也很难待下去的。安大人,到时候,涪城的三税司将全部落入咱们的人手中,那姓石的小杂碎如何能够完成朝廷下达的税赋任务呀?哈哈!”
向来香的笑声得意非凡,犹如一柄重锤,狠狠地撞击着戴如意的脑袋。
戴如意难过异常,甚是担心石天雨会被戴坤和向来香等人害死,暗暗心道:爹,为何你还要害我家石郎呀?他与你已经不相关了,你是盐都司,他是涪城知府。诶!
听得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跌跌撞撞回归自己的房间。
雪花飘飘,寒风呼啸。
但是,系统空间里,却是温暖如春。
青山绿湖,碧波荡漾,风景如画。
08号储物柜1号庭院的偏房里,最近的每天晚上,石天雨都是左拥右抱,搂着戴玉季和戴玉香入睡,享受着齐人之福。这天清晨,起床之后,戴玉环过来侍候石天雨沐浴更衣,又向石天雨提出可否让戴玉季和戴玉香去人世间看看?
可否让姐姐和妹妹到戴玉刚和戴玉田兄弟俩的大宅子去看看?
石天雨含笑说可以的,这不都是人之常情吗?
说罢,便搂着戴玉季和戴玉香飘飞而出,来到了涪城的城中心的戴府后院,松开这姐妹俩,便抬起左手中指,探手从系统空间大花园的大金库里拎出两箱大银锭。
又朗声说道:“戴玉刚,出来,你的两个妹妹来看你了。”
戴玉刚闻声而出,激动的拥抱两个妹妹。
石天雨笑道:“这两箱大银锭,你分一箱给戴玉田,你的两个妹妹回娘家探亲,得让她们颜面有光。另外,你有空的时候,到街上去挑选几个丫鬟,晚上随我一起回仙界,服侍你的三个妹妹,要挑漂亮的十四岁至十六岁之间的,超过十七岁的丫鬟就不要了,身高也要有一米六六以上的。”
“诺!”戴玉刚分开两个妹妹,躬身应令,又拎起两箱大银锭,穿过后院,回归厅堂。
石天雨则是从后门而出,绕道步行,前往府衙署理公务。
成都。
按察司府内。
马致富、高迎强、洪连素、田路风、袁伟清等人也没有清闲下来,此时围着炭炉,也在商议如何参吕源一本,如何处置石天雨建千岁祠之事。
在石天雨建千岁祠的时候,马致富等人没有阻拦,但是,现在却要向朝廷和皇帝告石天雨一状,就是看到了建千岁祠这件事的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那么,就得借着这个陷阱,把石天雨活埋了。
官场上就这样,到处都是阴谋,每走一步都是陷阱,稍不小心,就会被同僚暗算,根本就没有兄弟和朋友,哪里都是一样的,只有利益和权谋。
高迎强对马致富说道:“大人,咱们都给姓石的小杂碎利用了,您好心替他处理程修竹贪污受贿之事,没想到石天雨却连建三座千岁祠,也没想到石天雨竟然是如此向魏忠贤那阉贼献媚的卑劣小人,咱们这回一定要参死石天雨,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让他死不瞑目。”
袁伟清却是很迷茫的说道:“可是,石天雨正吏风、修城池、铺街砖、兴水利、净城河、建公园、办学堂、筑大马路,也为黎民百姓办了很多实在事啊!涪城辖区境内也没有发生像江南那样的砸击魏阉生祠的事件,涪城那里的老百姓还都称赞石天雨为石青天啊!”
话音刚落,便挨了高迎强一记耳光。
啪!
高迎强随即怒骂袁伟清:“我呸,你混帐东西,真不识好歹!你懂什么?你是不是感觉吕源喜欢姓石的,你就怕姓石的了?姓石的办那些实事,实质上就是掩饰他为魏阉建生祠的羞态。连这个肤浅的道理,你也不懂吗?
现如今,我大明天朝,内忧外患,户部根本就没有钱,连辽东那边的众将士的银饷和粮草都解决不了,辽东那边,天天都在丢城失地,百姓流离失所,众将士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但是,石天雨呢?
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狗杂碎,昧着良心,筹措钱粮为一个太监建生祠,劳民伤财,如此胡为,这是在挖大明天朝的墙角,懂吗?石天雨就是足斤足两的大奸佞,将来也必定是遗臭万年的秦桧,他就是董卓的化身,吕布的后代,典型的三姓家奴。”
把石天雨骂的一文不值。
袁伟清惨叫一声,伸手捂脸,眼泪汪汪的垂下了头。
田路风也低垂着头,不敢吭声,不过,心里也是很迷茫。
抓捕盗贼非常厉害,但是,看不懂这官场。
感觉每位官员都是难以捉摸。
马致富为了拉拢人心,急忙扮演老好人和扮演正直正义之人,便劝说道:“好了,高大人,伟清年轻不懂事,给他讲清楚道理就行了。”
袁伟清感激地看了马致富一眼,又低头伸手捂脸。
马致富又说道:“不知朝廷杨涟杨大人是否收到了马某之奏章?唉!没想到吕源现在竟然如此大力度的支持姓石的狗娃,还说要在川中让各府州学涪城,并拟建十座魏阉之生祠,真是卑鄙无耻。为了建生祠,吕老贼竟然还在崔呈秀面前许诺春节后给川中百姓加税。
这个吕老贼,真不是东西,根本就没有廉耻可言,为了他个人的仕途,不顾百姓死活,让我等戴着乌纱帽的人都无颜脸见人。”
一副心忧天下的样子,一副很清廉的样子,一副刚阿正直的样子。
当然,也想起了以前吕源曾经举荐自己出任提刑按察司之职,想想吕源对自己还是有恩的,但是,为了谠派之争,也不得不对吕源痛下杀手。
马致富不由感慨万千。
而今,就要与吕源生死交锋了。
高迎强愤然起身,说道:“马大人,不必感怀,当初吕源举荐咱们晋升,无非是想咱们为他所用而已。但是,吕老贼投靠阉贼,认阉贼为爹,羞也不羞也?吕老贼的年纪可比魏忠贤还要大十几岁啊!哼!倘若不除掉吕老贼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川中哪里还会有净土呀?”
洪连素也愤然的说道:“格老子的,魏忠贤现今让他的小舅子来当都指挥司。咱们就先拆了魏忠贤的墙脚,先拿石天雨开刀。据末将所知,石天雨那小狗崽在谷香建新县衙时,是收了末将义子卓越的工程款回扣的,老夫让卓越举报石天雨去,仅凭这条,便可以处死石天雨。”
此人与石天雨有仇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当初在鲁南的时候,便与石天雨厮杀过好几次,但是,每次都被石天雨修理了一番,每次都是灰头灰脸的败在石天雨的手下。
此仇不好报,但是,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现在,机会就来了。
于是,洪连素便举报石天雨贪污受贿。
马致富、高迎强、田路风等人登时眼睛一亮,精神大振,异口同声地急道:“那就请洪将军赶快的招呼卓越到成都来,姥姥的,这回姓石的死定了。”
袁伟清原本是很佩服石天雨的。
但闻此言,内心崩溃了,无奈的落井下石,说道:“现在看来,涪城及所属各县县城街道铺方砖,城墙加宽加厚加高,建生祠,清理护城河,移植参天大树来种植,建公园,这些都是大工程啊!而石天雨把这些工程,都交给了卓越来做,若是真收回扣的话,这两百万两银子扔下去,得收到多少回扣呀?卓越死罪,石天雨也是死罪啊!”
当真是不吭声则已,一开口说话,便是一鸣惊人啊!
“这?!”洪连素说完其实已经是一阵后悔了。
心想:老子真是乌鸦嘴,让卓越举报石天雨,那岂不是让卓越也跟着进牢房,把牢底坐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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