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千代田的初鹿野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自从初鹿野铃音母亲去世后,初鹿野平藏和女儿都低落很长一段时间。
加上他们父女俩都属于沉默寡言的人,原本家庭的温度一下子便低到谷底。
还好自己的女儿铃音是一个很优秀,很独立的人。
就和他一样。
不怎么需要人操心。
女儿说她喜欢一个人住。
懂得保持距离的优秀男人自然二话不说,挥手赠予了女儿千代田一栋公寓。
初鹿野平藏拥有着极高的社会地位。
在家里也是想干啥就干啥。
想洗衣服就洗衣服,想做饭就做饭,根本没人敢劝他。
就和出门在外一样。
初鹿野平藏冲进了副卧,准备褪去卡哇伊的睡衣换上一套更符合自己地位的衣服。
他打开只属于成功男人的衣柜。
他眼角就像进了沙子,有些温润了。
曾经能顶住枪林弹雨的钢铁之躯也难以抵挡亲情的细流。
明明自己几乎不怎么会来这边,但自己那好几件意大利手工定制的西装保养的没有一丁点儿褶皱。
甚至还多了好几件新的。
一套温莎领的考究风西装,一套豆沙绿的休闲风西装……
都是自己最爱的那家店的。
就是怎么价格越来越低,那家店不是早就被买下来了么?
也罢,也罢,女儿的心意是无价的。
哎哟哟。
怎么还有一套的青春校园风格的外套藏在最深处?
是怕,老爸看见勾起流逝的美好岁月么?
但即便如此,也不忘准备么……
真不愧是我的女儿。
好吧,就决定是你了。
初鹿野平藏取下那套能掩盖血气,让他年轻二十岁的衣服,换上。
这件女儿费劲心思挑选出的慵懒风既不炫耀财力,又能给人和蔼的第一印象。
就刚刚好。
心中的目标更加明确,清晰表达自己在家庭中不可撼动的地位。
为女儿除尽成功路上的杂质,就算人设崩塌也在所不惜。
踢掉朴实无华的拖鞋,撒上了亲子款的猫猫头。
悠然的走到酒柜前,取出了两個高脚杯。
添上了珍藏多年的红酒。
路过复古风唱片机的时候,拨下了唱针。
一首《海顿》缓缓流淌而出。
“铃音,他是?”初鹿野平藏经过女儿身边时,低声询问。
“夏目清羽,同班同学,我的朋友兼社团部员。”初鹿野铃音也知趣的放低声音解释,目光却打量着老爸。
少女粉的外套,褐色的棉马甲,卡其色的休闲长裤。
“怎么呢?不合身么?”察觉到异样的父亲轻声询问。
“没有,挺适合你的。”少女摇摇头,瞳孔微动,想起什么似的走进自己的房间。
“那就好。”初鹿野平藏嘴角勾起看不到的弧度,有女儿的肯定,他便放心了。
“小伙子也别见外,陪叔喝点。”初鹿野平藏抬高音量,径直返回客厅,故作热情的朝略显拘束的少年递过去一个高脚杯。
“叔叔好。”
夏目清羽客客气气站起来,接过,嘴上应和着。
心中满是震惊!
这衣服,这衣服,怎么这么熟悉呢?
待初鹿野平藏坐下,少年方才重新坐下。
仅仅是一个照面,夏目清羽就从对方的行为出了危险。
初鹿野部长的父亲难道不知道未成年不能喝酒?
哦,这是试探!
抱歉,我可不是蹬鬼火的黄毛。
而是未来注定了不起的东京帅哥,不可多得的高质量男性。
“酒色泽明亮,芳香扑鼻,清雅又不失尊贵。只是……”夏目清羽摇曳着红酒杯,鼻翼味道微动。
“只是什么?”初鹿野平藏架起二郎腿,摆出了一家之主的架势,饶有兴趣地看过去。
“只是太可惜了。”夏目清羽淡然接上话,面露多愁善感的忧伤。
一时间,给老登真不会了。
酒有问题?
“有什么可惜的?”初鹿野平藏小酌一口,酒质上乘,口感极佳。
完全没有保存失误。
“我是说,配稚气未褪的我,太可惜了。”少年乖乖放下酒杯,摇摇头沉声道来,面露谦逊。
“哪里话?”
初鹿野平藏忽然发现面前的少年好像真有点儿意思,“平日也偶有听铃音提起你的行迹。那丫头眼光和我一样高的很,想必你也是年少有为。”
“初鹿野同学有提到过我?”夏目清羽好奇。
“说你作为一个人类个体而言,还算是很有特点。不正常的时候,才是最正常的。”初鹿野平藏努力记起大脑深处的琐碎记忆。
“锐评。”夏目清羽抚掌,不可否置地笑了笑。
“来,年轻人,别光顾着说话,口渴了吧。举起酒杯与叔,畅饮一杯,再继续畅吐东京的未来。”初鹿野平藏难得面露笑意。
唱片机的交响乐忽然抬高音量,变得尖锐提神起来。
吓了夏目清羽一跳。
方才记起。
这一首《海顿》又名为《G大调94号交响曲(惊愕)》。
演奏声到第二乐章的时候,声音忽在一瞬间变得巨大起来。
很容易吓人一跳。
曲目创作的意义,本便是讽刺那些在音乐会上睡觉走神的贵族,仅仅把交响乐当做是一个提升自己逼格的东西,并不是真正热爱交响乐。
夏目清羽想到这,可算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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