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小心翼翼询问:“这就是阁下所修的梦蝶之法?”
“是,梦中学会了,就是学会了。梦中学不会,那就是学不会。”
黑熊见对方神情渐渐狂热起来,就笑说:“太清法也是玄妙真法,不在我梦蝶法之下。”
赖平将三枚黄中李装入一侧的空碟,敛容施礼:“敢问阁下名号?”
“不便透露,这对赖君不是好事。若要称呼,可呼我白鹅将军。”
黑熊说着右臂展开做虚抱姿势,大白鹅突然出现在怀里,到陌生环境大白鹅轻声叫唤几声,就好奇打量,又盯着赖平,隐隐有叼一口的架势。
赖平似乎有相关的负面记忆,半起身将草团往后挪了半步才坐下,干咽一口唾沫。
这一刻,对面这少年说自己是南华老仙的话,他也是会相信的。
“过几日,赖君就知我是什么人了。”
黑熊放下大白鹅,笑吟吟看赖平:“我来许都,本想购置水银,既然缺乏水银,朱砂也是可以的。除此之外,还需要漆、银之类,赖君若能为我找来,我自有重金酬谢。”
“既是同道,谈何钱财?”
赖平面有苦色:“我老子庙所传太清法高深玄奥,非我等能领悟。仆资质驽钝,只望阁下念及同道情谊,能提携一二。”
“法不可轻传。”
黑熊直接拒绝,并说:“这样吧,我以这三颗黄中李佣金,向老子庙置换一些修行材料,再请赖君驾车带我去吕温侯坟冢处,最后我想拜访太医,想请赖君为我引介。此间事了,下回来许都,我只来老子庙落脚,不去他处。”
“容仆与祭酒师兄商议。”
“可以。”
得黑熊准许,赖平起身施礼,双手端起黑陶碟子后退几步出门,才转身去找此处老子庙的祭酒。
未几,此处祭酒大师兄与赖平联袂而来,在门前这两个年近四旬的道士齐齐施礼。
这位祭酒大师兄进来最先看到的是趴卧在黑熊身边的大白鹅,他记得很清楚,这大白鹅显然是突兀出现的。
再看黑熊时,就觉得眼前这少年如似神仙中人,是天人之类。
“阁下,这是庙中祭酒李师兄。”
“贫道姓李,故受朝廷所重,托付庙观之事。”
李祭酒在黑熊示意下落座,主动介绍:“自桓帝遣中常侍修建老子庙至今前后三十七年,我庙观底蕴浅薄,所修太清法源自张道陵与宫中所传,宫中所传也是昔年张道陵在北邙山修行时所著。伏望阁下垂帘,再传修行真法。”
见这两人又叩首大拜,黑熊也是无奈,嘴上说:“我已与赖君说明白了,无意再三赘言。去备车驾,我要去吕温侯坟冢处。”
“是。”
两人只能起来,李祭酒就对赖平说:“师弟送渠帅去温侯坟冢处,贫道入城去邀太医。”
说着扭头看黑熊:“渠帅,欲拜访哪位太医?贫道平日行医,与诸位太医颇有交情。”
“可有名叫吉平者?”
“有一人唤作吉平,是邀此人?”
“就他吧,神医华佗可在许都?”
“入春以来华神医从淮南归来,已去了陈留。”
李祭酒说着陪黑熊起身,余光去看同样站起来的大白鹅,结果黑熊抬手展臂一招,大白鹅眨眼间消失不见。
亲眼所见,李祭酒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
赖平快步而出,将庙里的驴子架车,亲自架车邀黑熊乘车。
李祭酒目送驴车向北郊外赶去,两手反复握拳,只觉得手心止不住发汗。
心跳也不稳定,大概结婚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张。
驴车渐行渐远,驾车的赖平有意打听:“渠帅来许都祭拜温侯,可是有旧?”
“温侯败亡时我才十余岁,如何能有交情?”
黑熊打量附近的水田,继续说:“我梦中见有金甲神将听我号令冲杀妖魔,向身边人描述梦境,多说此神将乃温侯所化,我特来许都招引。”
“渠帅是说当世真有妖魔?”
“食人妖魔就在那里,赖君竟然不知?”
黑熊反问,赖平不吱声了。
驴车前后跑了四五里路,就来到一处封土矮小的坟冢,这土堆也就比普通坟堆大几圈。
诸侯公卿安葬在家乡的话,封丘往往如同矮山、土岗一样。
吕布的坟冢,显然有些仓促,好歹也是诸侯之礼。
战败后绞杀算是对得起诸侯身份,绞杀后砍下头颅传首许都,也算是走完平叛的程序。
与袁术死后没有挖坟戮尸一样,吕布并非以叛臣下葬,而是诸侯之礼,至死都是汉室的温侯。
没有盖棺定论的谥号,就这么潦草埋葬在许都北郊。
赖平望着齐整的坟冢,对黑熊说:“天子敬爱温侯,不时遣虎贲洒扫修葺;盖因温侯诛杀董卓之殊功,许都也多有贵人四时祭拜。”
黑熊下驴车,站在墓碑前跟袁术坟冢前一样,感受不到什么情绪、精神力场。
就是黄土坟堆,里面埋着的就是尸骸,仅此而已。
黑法力洗练是根据重量、种类计算的,跟身份没关系,五个袁术跟一匹死马一样。
吕布,应该也是这个计算方式。
想着,黑熊将一枚黑法力投入坟冢,随即飞回一张黑仆从卡片。
这多少让他有些失望,吕温侯应该更特殊一些,多耗费黑法力也是可以接受的。
思索着,低头看面前墓碑:汉故左将军温侯吕君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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