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大乾,汴安。
楼阁千古事,余晖照今朝。
汴安城内还是一如既往的繁荣昌盛,人间烟火气充斥在这座古都上下。
百姓们笑逐颜开,说着各类八卦,忙着自家营生,日子也就这么平平安安过了下来。
赖老五正值壮年,家有良妻,还有个正是顽皮岁数的孩子,生活如此已就没啥奢望了。
除此之外,他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小时候学了医术。
数十年前,当时医书才刚推行,赖老五每日无事就爱专研医书,当初还偷自家爹爹的钱去买二手医书,被爹爹抓住后,狠狠暴揍一顿。
结果最后还真让赖老五钻研出名堂,赶上好政策,成了当地政府宣传的榜样。
从行脚医开成药摊,最后甚至被大乾官员从城镇邀请到汴安居住。
这一住就是二十多年,他也从赖小五,变成了赖老五。
又是一天鸡鸣,他从被窝中爬起时,娘子已经在厨房内做好早饭。
赖老五先是去隔壁屋子,推开门扉,看了眼里边熟睡的孩子。
孩子手上抱着一個泥塑雕像,雕像之人仙气飘飘,那是大乾的尊上,也是自家娃儿或者汴安大多孩子崇拜之人。
但赖老五和自家孩子不同,他更加崇拜大乾国师文尧臣。
不是这位住在闹市,兢兢业业的国师大力推广医术,为医者谋福利,就没有他赖老五的今天。
所以对于国师大人这么多年的丰功伟绩,赖老五倒背如流,闲暇时候最爱做的事情,也是与朋友一起吹嘘国师如何如何。
“嘭。”
轻轻关上门,他来到厨房与妻子说些荤话,拿起两个馒头后,便轻车熟路向着自家医馆行去。
来到医馆时,已经有病人等候,赖老五一边开门,一边告诉病人家属自己家住哪里,以后遇到紧急情况敲门就行。
病人是医书上记载的普通感冒,赖老五对如何治疗可谓烂熟于心。
一番望闻问切,开完药目送病人离去,他也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时光流逝,不知不觉就到了临近黄昏时分。
今天几乎没几个生意,不过赖老五也不懊恼,毕竟医书上写过“但愿世间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
按这个点来看,老友们也忙完事情,要来唠嗑了。
赖老五这般想着,果然不过片刻功夫,自己老友就提着酒登门拜访。
一个矮桌,半打花生,三壶浊酒,就是几名中年男人最快乐的时光。
他们谈天说地,从各自店铺生意说到自己婆姨缺点,再借此话题聊到春楼头牌如何如何,说的是头头是道,只是在场几人又有谁有钱去找头牌呢。
总之,话题慢慢热烈起来,赖老五他们聊到了近几日发生的大事。
锦衣卫拿着单子,挨家挨户登门拜访,居然是在统计哪些官员最受民众喜爱。
这可是个稀奇事,百姓们居然可以对官老爷指指点点了?
且名单里不乏一品大员,甚至国师都在其中。
“老五你说这朝廷想干嘛?为啥突然开始让百姓为官员们打分了?”
一位酒友剥着花生询问道。
赖老五赶忙摆手:“你莫问我,我咋个晓得,我只知道把文国师放进来,这不是碾压嘛。”
“哈哈哈哈,同意同意。”众人附和。
一开始的男子咀嚼着花生,满脸得意插嘴说道:“我倒是分析出些名堂。”
“噢?你且说说看。”
“这调查名单不是所有官员都在,上面啊,全是年近半百的老官员。”
“那这说明啥?”
“呃......”
普通百姓能知道个啥,话题于是戛然而止。
之后他们又聊到最终官员评分成绩如何如何,平时耀武扬威的户部侍郎分数有多低,一向廉洁的谁谁评分又有多高。
是不是好官,装得再像,百姓其实也能看得出来,平日的琐碎小事就是最好的佐证。
这次评分结果,就说明了一切。
当然了,也有人想出些歪门邪道,想要偷偷花钱让百姓为其打高分。
最终结果很惨,非常惨。
朝廷对于这事的态度出奇严格,严格到赖老五他们此时讲着作弊官员下场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人啊...啧啧啧...”
赖老五举起酒杯,不断摇头,还欲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戈壁铺子好像传来哭声,是卖铁具的刘铁匠。
喝酒的几人有些疑惑,纷纷将头瞥了过去。
结果,还未看到刘铁匠为何哭泣,街道中又传来其他哭泣声,似乎整个汴安都陷入了哭声当中。
“怎么了?”有位酒友问道,就要起身出去询问。
然后匆匆脚步由远而近,跑了过来,是赖老五的孩子。
“娃儿咋了?”赖老五看到孩子焦急模样,赶忙询问。
“爹爹...文国师老死了。”孩子喘着粗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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