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荒郊废地,月黑风高。
易宁看了死去的尸身,年幼的孩子身上全是淤青,显然死前遭受非人虐待。
而致命伤在头部,头骨已经被钝器敲得凹陷下去。
头部不止有大脑,并且还有许多神经,别说凡人了,哪怕是修士头部也是第一要害。
故此,这个孩子已无抢救可能,哪怕易宁也是回天乏术。
回想起刚才耳边听到的求救声,他心中开始升起丝丝寒意,整个黑夜都因易宁的心态变化,变得愈加寒冷。
孩子与恶的距离,比想象中更近。
孩子的恶,没有缘由,且比想象中更残忍。
那三個孩子这会趴在地上,就如同之前他欺负自己同伴时的状态,瑟瑟发抖。
“叔叔不要杀我,我错了。”
“救命啊!娘亲救命啊!”
“呜呜呜——”
他们脑袋朝下,根本看不到身前之人的模样,但随着易宁的视线望来,三个孩子甚至开始大小便失禁,一股难闻的味道弥漫开来。
“死不足惜。”
易宁淡然开口,手上有一缕法光环绕,他自己都没发现说着这话时,眼眸中正闪过一丝黑芒。
而随着易宁手指离着孩子越来越近,黑芒的闪烁也更加频繁。
三个小娃娃这会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最原始的死亡危机将他们淹没,本能让身体颤抖不停。
就在这时,
东辞突然说道:“易公子,不可!”
说着这话时,他的手也搭了上来,易宁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外力,止住动作,然后转头与对方对视。
夜虽然很黑,但东辞被易宁盯着后,只觉心底发毛,他强忍着恐惧,开口道:“我学习的法家有言,砥砺品行,恪守法律,三人虽坏,我亦是愤怒,但将他们交由县衙才是最正确的处理方式。”
东辞说得很快,就像嘴里包沸腾的开水一般,一鼓作气说完后,再也不敢说话。
这不是法力或是修为上的威压,而是一种先天本能的害怕。
易宁听着这话眉头猛然一皱,随后赶忙闭上眼眸。
直至这时,东辞才觉得浑身好受几分,再看身前的一袭白袍,却并不觉得多么吓人,于是心里忍不住嘀咕怪事。
片刻后,易宁重新睁开眼眸,原本眼中的寒意已经消失,他拱手抱拳行礼:“感谢东辞兄。”
“这算啥感谢的,赶快将这三个小杂种带去县衙吧。”
东辞也恢复以往性格,说着话时,他眼中露出一丝不舍,但还是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随后手指一抖。
符箓迎风而长,化作一架黄纸做的马车,东辞将三个孩子与那具尸体拖上马车。
他看着易宁还愣着原地,以为对方不认识这符箓,于是解释道:“小说家的手段,十颗灵石买的,有时候出远门用一下,但是有次数限制,用不了几次了。”
“真心感谢东辞兄,不嫌弃的话,我随东辞兄同行。”
“易兄咋个这般矫情,上车!”
“好!”
易宁点头,跳上马车,坐在黄纸车板之上,而东辞则直接骑上纸马,操控马儿向着县城跑去。
一路上,身后三个小孩不断求饶,后来又变为谩骂,可惜前方两人根本置之不理。
东辞是在全心驾驶马车,而易宁则在加固封印!
小天地中,
易宁盯着七彩池水目光严肃,更准确的是看着池水底下的泥土。
池水与泥土看起来并无任何变化,可他表情却并不轻松。
刚才虽然自己心中愤怒,但要放以往,绝对不会生起这么浓厚的杀意。
比如在麦岳府时,对于聂郎,易宁下毒都只是万不得已而为,其目的只是为了传话,至于对方是对是错,他并没擅自定夺。
因为易宁一直将自己当做医生,而非判官。
所以,虽然七彩池底的封印并未变化,但他很确定,刚才的杀伐情绪肯定是神性影响的。
“所以,还是留下了一些隐患是吧。”
易宁用手揉着眉心,开口说道。
潜移默化是一种很可怕的事情,他必须要对此做些防备手段。
比如说加固封印,比如说在自己心中设下禁制。
每当自己生起杀意后,禁制便会响起,它并没什么大功效,唯一作用就是提醒,如刚才东辞的提醒一般。
这个禁制不难,易宁捞起一滩功德池水,而后肉身手臂抬起,手指来到太阳穴的位置,连续点击两下。
彩光闪烁后,没入他的脑袋之中。
即便如此,易宁还不放心,他又对着小天地中的亭午说道:“如果小天地有任何异常,第一时间喊我,不用怕打扰。”
“哞~好的!”
于是,亭午每日多出一个任务,它开始拖拽着银光,巡视功德池水。
做完这些,易宁才收回神识,看着身前专心驾驭纸马的东辞,在心中暗暗记下对方一记人情。
刚才如果不是这位瘦猴般的下五境修士,易宁绝对发现不了自己异样。
如果真当场杀了三个小孩......
有什么后果他并不清楚,但显然不是好事。
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人,更何况那么了解自己的“自己”。
易宁抿着嘴唇暗道,也是这时东辞指着前方一座城池说道:“易公子到了。”
“清禾县。”
“易公子好眼力,这个县我呆过一段时间,你可别看他只是县城,但里面可住着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哦?”
“那是一位佛家修士,你猜他什么修为?”
“上五境?”
“易公子可真爱开玩笑,上五境全雾炎才多少个,那位修士是实力通天的金丹境,因为此地是他家乡,就在清禾县内建立一家佛寺,香火好得很嘞。”
“呃...”
易宁哑然。
城墙在这时越来越近,东辞话匣子打开了:“金丹境啊,再跨一步就是元婴了,你看青阳剑宗那么强,元婴大人物也没多少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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