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深渊之上。
这里已经恢复最初状态,天气依旧糟糕,天空乌云密布,飓风刮过漆黑海水,带起楼高海啸。
一道白袍白发的身形渐渐凝实,出现在半空之中。
“从大晋来到东海,花费时间居然要多出三分之一。”
易宁感受着体内功德之力的消耗,忍不住感叹道。
法则衰弱,连他自己都被影响。
这一路行来,易宁踏着法则前行的速度,就比以往慢上许多,足足花了一天时间才从大晋来到东海。
这速度,放在其他修士,哪怕半圣眼中都是骇人听闻了。
可易宁清楚,这还是他化为天道模式,法则有着先天感知优势的情况下,才做到的。
自己都这般,更别说其他修士了。
可能许多已经摸到仙人境门槛,准备渡劫的玉璞们,这会又再度卡在瓶颈之上。
最直观的就是眼前深渊景象,因为各个法则的衰弱,连海啸雷鸣都不如以前猛烈。
除此之外,导致易宁速度变慢还有个原因。
神性碎裂百家大道时,他觉得力量不够时,还不惜消耗肉身本源。
这种消耗有些类似于麦岳府补轮回的行径。
但当时神性因为准备立刻创造医道,不在乎本源损失,这也导致如今易宁身躯的伤势,比麦岳府那次还要严重。
医者不能自医,
有了上次经验,他也明白草药灵草对自己无用,身躯想要康复,只能慢慢调养。
不过虽然身躯受伤,但也有好消息。
神性的自己使用天道力量,根本无需功德之力。
他一举一动就是天罚,也是因此,体内功德之力并没有减少多少,依旧还有齐膝深度。
最重要的是,神性被封印后,易宁心中再无涟漪波动,再无劫难要来未来的心悸!
心境的不同,看待事物都跟着变化。
深渊开启时,看着乌云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
而此时再看乌云,却又觉得是纷纷乌云点苍穹,珠浮浊水中。
“所以,如今要如何进去呢?”
易宁收回眺望天际的目光,低着头注视向墨色大海。
他的视线穿过海水,直接锁定在之前巨大神庙出现的地方,可那里却空空如也。
脑中回忆着神庙出现的种种,易宁思绪迅速转动。
上古神祇与天道的关系,如同君王与将士,如果是神性自己,或许只需吐口气,神庙就会出现。
但他肯定不会将神性放出来的,所以只能另辟蹊径。
易宁揉搓着下巴沉思,许久后他有了办法。
本性无法与天地完美契合,但肉身可以啊,这从上古神祇靠近自己时的态度就能看出。
想到这,他的身形瞬间下坠,眨眼间便来到原本神庙出现之地。
易宁飘浮于漆黑海水中,然后食指伸出,从里边挤出一滴鲜血。
鲜血溢出后,这片深渊少了海水的腥臭,取而代之的是阵阵清香。
“唰唰唰——”
伴随着海水被物体推开的声响发出,一座巨大神庙再次浮现在海水中。
神庙还是最后的众人进去时的模样,玉白地砖已经消失,只是地上的两仪图已经不在,一枚枚银色字体重新显现。
易宁目光扫向神庙那些银色字体,这一次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如果愿意,便能将这些字句认清。
这想法刚一生出,易宁眉头一挑,瞬间将之压制。
显然想要认清这些字,需要读取神性记忆,与神性相关的一切,他都不会去碰。
“凝土。”
易宁轻喝,一道法印向着银色字体点去,随着他的动作,一枚枚土韵浓厚的地砖生成,将字句全部掩埋。
做完这些,他身形闪动,向着神庙大门窜去,来到大门前,如法炮制一滴鲜血飘出,神庙大门应声打开。
易宁一步踏出进入神庙群的天地中。
熟悉的眩晕感再度传来,待视线清晰后,神识消失,天地倒转,茫茫星辰又再次被踩在脚下。
与外边银色文字一样,这片奇异天地的构成,只要易宁愿意,就能马上理解。
这一次,这想法还没生出,就被他抹去,然后没有一丝停顿,不过片刻就穿越星辰区域,来到神庙群中。
天空的泥土中垂下一颗干枯树枝,没有一丝生气,庙门全部打开,门口却没见到一位神祇。
易宁认准宝塔方向后,脚步不停。
半柱香后,宝塔已在身前,宝塔前广场的景象也被他尽收眼底。
原来所有的神祇躯壳都在这里,男女老少,包括穿着都各不相同,一眼望去足足千人。
他们呈圆形,一层一层将童钱护在最里面,这阵仗怕是天下没有一個人能强行闯入。
还好,易宁并不需要强闯。
当他出现在广场上时,所有神祇皆是齐齐抬起头颅,却没有让开的痕迹。
易宁知道这是为何,——本性与天地不契合,在神祇眼中也就不是他们的王。
不过没关系,肉身在即可,他脚步不停,一步步向着包围圈走去,当来到第一层神祇身前时,他呆滞的目光突然闪烁几下,然后让开身子跪在一旁。
于是易宁一步踩在他原本站着的位置,就这般一名名神祇随着他的靠近,慢慢跪倒在地。
一袭白袍就这么轻轻松松来到正中心。
“辛苦了。”
易宁来到童钱身前,蹲下身子,“还是师父不够强,不过你放心,这种事情不会有下次了。”
他自顾自说着,地上的黑衣姑娘却没有任何反应。
易宁先是将童钱腰间的金钱摘下,柳条没有一片叶子,如果以前是枯黄,现在就是苍黄,看不出一点生机。
“还好,你属于植物。”
说话间,农家法则浮现,缠绕在金钱枝干之上,柳条如枯木逢甘霖,一点点生机在上方显现。
虽然还是没长出叶片,虽然还是黄色,但也不像之前那般毫无生机了。
它灵智恢复,感受到自己正被谁握住,于是柳枝变得柔软,然后首尾不断旋转,将易宁手臂缠绕。
“放开。”
易宁开口,可金钱却不为所动,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意思。
“哪学的无赖手段。”
易宁无语,但也将金钱扒下,他抬起手臂,轻轻喊道:“剑来。”
“锵——”
黑银两道流光从远处激射而来,黑色是剑鞘,白色是剑刃。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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