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城则被灼热烧得更加热闹,百姓们带着斗笠、布帽,店小二扯着嗓子招揽生意,小贩汗如雨落跳着扁担四处叫卖。
烟火味瞬间浓郁起来,可就美得童钱笑眯起眼眸,如今她个头已至师父肩膀,但却看到什么事物都还是孩子那般模样。
因此,易宁每当看到卖零嘴吃食的小贩,都会为她买上一个。
路上遇到画糖人的商贩,易宁便为童钱讲述对方技艺高超,听得小姑娘张大嘴巴。
她也第一次吃到了冰糖葫芦,才知道天底下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只是当师父要给她买发钗时,童钱却疯狂甩动脑袋,并指着脑袋上那根枯黄药草:“这就很好!不用其它!”
易宁没再强求,继续带着她穿街过巷。
一路上,童钱黝黑的脸蛋挂满冰糖葫芦的甜水与灿烂的笑容。
这么一直走到太阳渐沉,师徒二人才停下脚步。
不是走累了,而是前方道路被百姓们堵得水泄不通。
看热闹的人们摩肩接踵,围成一個圆圈,挡住所有去路,嘈杂的议论声也从人群中响起。
“又一个被烈日晒出妖邪之气的人,今天第四个了!”
“诶?那人干嘛呢?不赶忙把人抬到仙丹阁去,反而让人家别动,自己跑去酒楼了。”
“嘘!小声点,你看到这人是从哪个队伍走出来的吗?”
“哪个队伍?”
一个穿着粗麻大褂的汉子一边说,一边看向同伴手指方向。
看清楚后,他立马从人群退出,“那群喜欢吟诗作对的内城公子哥!老张头,我得先走了!”
汉子匆匆离去,生怕被祸及池鱼,走得太急,还不小心撞到易宁。
易宁侧身让开,汉子反应过来,道了个歉,脚步更快。
“师父前面怎么了?”童钱好奇。
“去亭午背上等我下,师父去看看。”易宁说完向着人群挤去。
他几步来到人墙外围,一番打量后,找到个人最少的缺口。
来到缺口处,易宁借着人们脑袋的缝隙,看到里边场景。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瘫在地上,精神萎靡,皮肤干燥面色潮红,一袋麻袋掉在地上,他的身份应该是一位脚夫。
“中暑了?”易宁根据经验判断道。
而后,他又发现之前人群讨论的公子哥队伍。
主要是这群人太显眼了,不仅穿着明显华丽许多,就连他们站着的区域,也格外松散,百姓都不敢太过靠近。
就在这时,公子哥的队伍中,有人高喊:“张兄、兰兄请让让!”
公子哥们纷纷回头,有人问道:“文兄跑去酒楼捧这么多盐来干嘛?”
也有摇着折扇,笑着调侃之人:“文兄不会是想把那妖邪附体之人给抹上盐,吃了吧,哈哈哈!”
他的话引起周围众人哄堂大笑。
“让让,救人要紧!”一个穿着朴素的瘦弱书生挤出队伍。
书生两只手举起,一只手捧着白碗,碗内装着白晶晶的食盐与一个铁勺,另一只手则提着半桶清水。
人群外,易宁眼眸一亮:“这是许兄?他怎么来汴安了?”
一边说,他一边扒拉人群往圈内挤去。
当易宁左突右绕,挤到最里层时,便见到许尧臣半跪在晕倒之人身前,在说些什么。
见状,易宁嘴角浮现笑意,打住想要叫住对方的想法,只是站在人群中,静静看着许尧臣的行为。
仿佛老师在检验学生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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