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崔玄英,因是神经紧绷,亦是未及反应,故而这虽是没了头颅,却是依旧于马匹之上未能跌落,这马匹想是知晓这主家亡故,便托着这崔玄英尸身至行阴盘驿,而后便得以被那老驿使发现。
这无头尸一案的大致轮廓是有了,崔玄英之死固然与武承嗣脱不开干系,可这将崔玄英杀害之人又是何人。当中恩怨曲折又是为何。
乔凌菲思忖片刻之后看向袁映寒道:“袁馆驿,此番多亏得袁馆驿相助,这案情脉络我等已然知晓,袁馆驿便可往驿站汇报此事。”言罢便看向裴童卿。
裴童卿自腰间取出一袋铜钱,交于袁映寒道:“这是北鉴司一点心意,望袁馆驿收下。”
袁映寒又岂会不知,这案子侦破之时,便是离开北鉴司之日,自己此行原本只是报至官府即可,得乔凌菲暗中写了公函将自己调用几日罢了。
可即便这短短的几日,便令袁映寒找回到数年之前那感觉。故而袁映寒心头是有些不舍的,看着裴童卿递于手中的钱袋,又放回桌案上道:“袁某亦是公门之人,虽是小小馆驿使,却也是愿为朝廷效犬马之劳。”
当年太宗重启绣衣时,不仅是代天巡狩,奉命“讨奸”、“治狱”,督察官员、亲贵奢侈、逾制、不法的事,亦有捕盗查案之职,而当中更是有一道密旨,则是命绣衣使者监察皇亲贵胄,兼辅政之事,密旨中曾提及这若是圣人不明,可由绣衣执事及政事堂众元老大臣决议废帝一事,而唯一需确保的则是这帝位须有李氏宗亲继承。
自此一役之后,这绣衣使者便是四下里隐身了起来。也是多半隐于这长安城周遭,至于各州道衙门绣衣使者,便是屠戮殆尽所剩无几。
袁映寒心道“这北鉴司乃是政事堂直隶,又何须呈报吏部,多半是这绣衣执事不愿任用罢了。”随即叹息道:“也好,那末官便先行告退。”言罢便起身欲往大堂外行去。
众人随乔凌菲目光一同看向那白板处,心内亦是一惊。
乔凌菲思忖片刻道:“此事容后再议,晚饭罢先行各自行事,再做调查。”
李显道:“父皇在世之时便是极为赏识素节皇兄,当年为保素节皇兄性命,特将皇兄贬出京城,以期万全。若不是母亲当年极力阻拦,这太子一事,便非素节皇兄莫属。”
李珩道:“方才提及范无咎此人。似是有所隐瞒,今夜仍需往吏部衙门探访一遭。”
那侍卫匆匆踏入堂内躬身将信函呈上。
袁映寒闻言道:“袁某有一不情之请,不知.”
“不知绣衣执事这北鉴司可能容得下袁某。”
李显道:“许是母亲另有安排也未可知,只是如今这案件一事似是已然惊动母亲,加之这无端生出个子侄来,着实令本王头痛。”
苏落衡看向乔凌菲道:“那顾老前辈当真如此说?”
“郎君这家事无故多出个子侄,又多个表姐,皆是阻你前程。”
乔凌菲见众人模样便猜测众人是知晓的便道:“谁来说说这栖凤阁是个什么鬼。”
李显急忙拆开信件,见是张柬之来信。心内稍稍舒缓些许,可阅信之后随即眉头又是一蹙。失神般坐下。
乔凌菲挠头道“这么快就扯到boss了?”
随即看向众人道:“莫非.”
堂内李显正焦急来回踱步,听闻侍卫来报急忙道:“快呈上来。”
韦莲儿恼怒道:“休要再提你那母亲,这普天之下岂有戕害亲生骨肉之人,当年为满足一己私欲称帝,便废黜了郎君这帝位,将郎君贬至此处,又何至于此。”
“入得房州后便.便.没了踪迹。”
乔凌菲道:“看出来还问。”言罢便拍拍桌案道:“各方调查结果如何?”
堂内众人闻言不明所以,皆是看向乔凌菲。
“但说无妨。”
“正是,这乔家与我李家颇有渊源。乔郎中乃是太祖外孙,以此论来,这乔绣衣与本王乃是表亲。”
俗话说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那是得多不长记性,经历过冯鹤远、朱通二人之事乔凌菲自然对这人手任用上多了几分戒备。
而如今这绣衣使者金虎符再现,许是武则天新的阴谋,亦或许是见这绣衣使者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便是又将这虎符交还绣衣执事。
韦莲儿接过信件仔细阅读起来。越是向后看去则越是心惊胆战。
彼时宰辅裴炎,便是裴童卿祖父,便持诏入宫同高宗对质此事,高宗亦曾有所动摇,只是无奈头疾缠身,未及处置此事,便遭武则天暗中阻拦下来,便将裴炎斩首都亭驿的前街,而那道圣旨,则是遭武则天焚毁。
李显道:“只是母亲着其调查罢了,这告发之人,乃是北鉴司绣衣执事,据传此女乃是乔府千金,不过囚龙卫暗中调查,此女却是无籍可查。”
乔凌菲闻及此处,忽的转头看向白板上“太子”字样。
那侍卫躬身行礼道:“前一日差折冲督卫往房州前来,不过.”
韦莲儿看罢信函急忙看向李显道:“这素节皇兄不是已然满门抄斩,为何会有长子遗留?”
李显道:“信中并未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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