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寝殿内,只剩了强皇后还在那低头掩涕。
许久,忽然有人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皇后,朕还没死,你哭什么?”
强皇后闻言,抬起头来,见果然是苻健清醒过来,她惊喜不已,在榻前哭诉道:
“陛下!平昌王谋乱,如今正在领兵犯阙。”
苻健先是一惊,而后很快平静下来,他安慰道:
“无妨,朕既然没死,就该是他们这些乱臣贼子去死。”
苻健当然有底气说出这番话,以他在军中的威信,苻健相信,只要自己现身,乱军必然不战自溃。
说着,苻健伸出手,道:
“扶朕起来。”
强皇后迟疑道:
“陛下,你的身体...”
苻健摇头道:
“顾不得这些了,假若叛军杀进宫来,悔之不及?”
强皇后想到叛军入宫的后果,不禁心里一哆嗦,赶忙搀扶起苻健,为他更衣。
宫门外的战斗激烈且焦灼,苻生并没有守卫宫门,而是带着禁军出了宫城作战。
苻生虽然未曾上过战场,但他武艺出众,击刺、骑射,皆冠绝一时。
只见这位独眼的虞国太子一马当先,横冲直撞,在叛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就连苻菁也大为恐惧,呼喊着让弓弩手射死他。
但苻生是能在原时空中,单骑突入桓温阵中,斩将、夺旗十余次的猛将,岂能轻易被暗箭所伤。
正当双方在宫城外鏖战之际,突然,城墙上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一时间,战场上的双方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放眼望向城楼,那身着皇袍的,不是苻健,又是何人。
苻菁双目圆睁,怒吼道:
“假的!他是假冒的!苻生弑父,我奉先帝遗诏,为他复仇!”
叛军面面相觑,城楼上,苻健示意守卫城墙的禁军齐声呐喊:
“尔等受人蒙蔽,情有可原,今日只罪苻菁及其党羽,余者一概不论!”
这也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苻菁的部众纷纷缴械投降,而苻菁本人也被苻生抓获,押往城楼,狼狈不堪的出现在了苻健的面前。
苻健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他平静的说道:
“菁儿,你的父亲被石虎杀害以后,我虽然侥幸活得性命,但也被留在邺城作为人质。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兄弟,都是我一手抚育长大,我今日问你,这些年来,我可曾亏待过你?”
苻健并没有以朕自称,这表明他是在以叔父的身份与苻菁说话。
苻菁羞愧难当,垂泪道:
“陛下待我恩重如山,我又岂敢忘怀,罪人与太子不睦,只为自保而已,事已至此,不敢奢求陛下宽赦,还请陛下将我正法,但求赦免罪人的妻儿。”
苻健沉默许久,说道:
“朕准了。”
苻菁闻言,激动道: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