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圆,各方诸侯都在大宴宾客。
新城县内,桓温与王猛等人行酒令,赏月赋诗,如诗不成,则罚酒三杯。
桓熙的宴会可就没有这般雅致,毕竟受邀的大多都是各部酋长,有些人甚至连汉话都说不利索,要求他们作诗,岂不是强人所难。
当然,高雅的艺术存在门槛,而庸俗的喜好总是相通的。
西域诸国之一的康居国进献了一批胡姬,她们随着龟兹国乐师的演奏,跳起了胡旋舞。
正如白居易在《新乐府·胡旋女》所描述的那样:
胡旋女,出康居。
弦歌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飘转蓬舞。
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
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
宾客之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欣赏到胡旋舞,当然,更吸引他们的是胡姬们暴露的穿着,以及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
桓熙聚精会神,就连小阿满也是目不转睛,看得正兴起时,谢道韫伸手遮住了阿满的眼睛。
“夫君如果早说有这样妖艳的舞蹈,妾身就不让阿满出席了。”
谢道韫埋怨道。
看见这一幕,桓熙难免想起自己儿时的一些事情。
他记得,年少时与父母看电视,每当电视机里出现接吻的镜头,母亲也是要这样遮住他的眼睛,催促着让父亲换台。
不知不觉,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十年了呀。
谢道韫半晌不见桓熙回话,再看他时,桓熙泪已成行。
“夫君...”
谢道韫关心的唤道。
桓熙抬手搓了搓脸,将眼泪擦干,强笑道:
“只是想起了两位故人,让令姜担心了。”
谢道韫闻言松了口气,桓熙没有说是哪两位故人,谢道韫自然也不会多问。
桓熙重新打起精神,与宾客同乐。
代国,盛乐。
拓跋什翼犍在盛乐宫中设宴,拓跋寔君与拓跋斤自然是在宾客之中。
拓跋寔君全程心不在焉,即使有人发觉他的异样,也并不会因此而惊疑。
毕竟谁又能想到,拓跋什翼犍正值壮年,他的庶长子就已经在磨刀霍霍。
拓跋斤找了一个借口脱身,离开了盛乐宫,前去纠集部曲。
不久,拓跋寔君也假装醉酒,被人搀扶前往偏殿休息。
代国王后慕容英注视着拓跋寔君离去的背影,不由皱起了眉头。
都是一家人,平日里没少举行家宴,拓跋寔君的酒量她自然是清楚的,今夜分明没喝多少,又怎会这般轻易就醉了。
慕容英看向拓跋什翼犍,笑道:
“大王,寔君的酒量可是大不如前呀。”
拓跋什翼犍并没放在心上,他不以为意道:
“寔君白天去过一趟东平王府,想必是与斤儿提前喝过一场。”
慕容英闻言大惊,她事先并不知道拓跋寔君与拓跋斤有过会面,如今二人一前一后离开,这足以使慕容英警觉起来。
她朝嫡长子拓跋寔招招手,拓跋寔赶忙上前,慕容英吩咐道:
“你的兄长不胜酒力,如今在偏殿休息,为娘实在担心他,你且替我前去探望。”
年仅十岁的拓跋寔并没有想太多,应了一声,随即告退。
然而,当拓跋寔来到偏殿,这里只有奴婢侍奉。
“你们可曾见过阿干?”
拓跋寔问奴婢道。
奴婢回答:
“南部大人进门不久便匆匆离开,我等守在殿内,不知其去向。”
拓跋寔走出殿门又问侍卫,得到侍卫的回答后,拓跋寔随即折回正殿。
“母后,阿干如今不在偏殿,侍卫说是往宫门方向去了,走得健步如飞,母后就不要为阿干担心了。”
慕容英听说拓跋寔君行走健步如飞,知其必是假醉,赶忙将此事告知拓跋什翼犍。
“寔君与拓跋斤在入宫前就有会面,如今拓跋斤借口脱身,而寔君又佯装醉酒,匆匆离开了偏殿,二人必有图谋!”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拓跋什翼犍没有握稳手中的酒器,摔在了地上。
顿时,满殿鸦雀无声,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毫无疑问,拓跋什翼犍也从慕容英的描述中嗅到了阴谋的气味。
短暂的寂静之后,拓跋什翼犍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站起身来,沉声道:
“没根!”
刘库仁听到舅父在唤自己,连忙出列应声,没根正是他的乳名。
拓跋什翼犍强忍怒火道:
“你即刻领军,替我将拓跋寔君、拓跋斤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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