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是在桓熙离开后不久来到的长安。
在关中,他领略到了与江南不同的风土人情,为此深深吸引,直到听说桓熙将在姑臧会盟诸部,一颗心便总惦记着这件事,想要前往姑臧,一睹盛况。
黄昏时候,阿满将要放课,谢玄掐着时间来到了椒房殿。
“阿姊,姊夫会盟河西鲜卑,这是多大的事呀,不如就让我走一趟,想必也能增长见识。”
谢玄如今也才十二岁,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少年郎,有着少年们所共有的好奇心。
然而谢道韫却不为所动:
“你千里迢迢去往凉州,不过是想要瞧热闹罢了。
“若是闲来无事,哪怕去尚书台找个端茶递水的活计,只要跟在王先生身边,耳濡目染,也能使你受益良多。”
谢玄闻言,好似霜打的茄子。
他是了解这位一母同胞的大姐的,既然都这么说了,只怕明天就会给他送去尚书台。
谢玄垂头丧气的离开,谢道韫也给阿满他们放了课,阿满不理会洛娘与幼娘,飞奔似的追上了谢玄。
“舅父!等等我!”
谢玄站住脚,看向身后的阿满,强笑道:
“阿满,你怎么跟来了。”
阿满喘匀了气息,说道:
“舅父你不是要去凉州吗?你就不应该来求阿母!你随我来,我带你去一個地方,必能使你如愿以偿。”
说着,阿满牵起了谢玄的手,拉着他就往凤凰殿去。
凤凰殿是司马兴男在未央宫的住处。
还没进门,阿满就兴奋的嚷嚷着:
“祖母!祖母!阿满回来了!”
阿满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司马兴男的凤凰殿,与祖母同宿。
司马兴男听见声音,高兴地迎了出来,一把将阿满抱在怀中,又问谢玄道:
“羯儿怎么也来了。”
谢玄年幼时曾在江陵住过一段时日。
那时候桓温与谢奕的关系,好到如胶似漆,为通家之好,二人的家眷也常有往来。
谢玄赶忙见礼,他还没回话,阿满就先出声了:
“祖母,舅父想要去凉州,可是阿母不准,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求您了。”
司马兴男摇头道:
“令姜做得没错,凉州与长安隔着千山万水,沿途舟车劳顿,羯儿又何苦去受那份罪。”
就在谢玄为之气馁的时候,阿满却在司马兴男的怀中说道:
“祖母,其实孙儿也想去凉州看一看,试想阿爷会盟河西鲜卑,应该是怎样的风光,若是就这样错过了,岂不是很可惜。”
司马兴男闻言,不由两眼放光,居然一改此前的态度,笑道:
“没错!如此盛事,又怎能遗憾错过!
“去!大家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