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倒不是客套,这段时间以来,整个别动队在前线战场表现虽然英勇,而奈何战绩不佳,折损严重。可偏偏右翼战场上的特务大队却被战区长官张正魁接连通电褒奖,其战果也是上佳,要知道就是在正面战场上击杀二三百人的日本军队,最起码需要付出二至三倍,甚至更加惨重的代价,可是在军区战报上,特务大队竟然几乎毫无损伤,不得不说这是军事情报调查处作战参战以来最大的亮点,也为处座在统帅部挣回了一点颜面,处座对于特务大队的表现自然是满意至极。
“都是处座的英明领导,特务大队的队员也是训练有素,志恒不过是恰逢其会,打了两个便宜仗,处座您过奖了!”宁志恒跟在处座的身后,对处座的话语半信半疑,不明白处座的真正用意,只能够小心地应对。
处座只是微笑不语,最后示意特务大队解散,其他中级军官各自约束手下的部队,生怕在处座的面前出丑。
而处座等人则是在宁志恒的引导下进入办公室,挥手示意,宁志恒马上命令孙家成在门外警戒,几位高级军官开始进行一场小范围的军事会议。
坐在主位上的处座轻轻咳嗽了一声,众人顿时都是心神一紧,腰身挺直,目光注视着处座,静静等待他的训示。
“战局打到现在,相信大家也知道了,我们的已经没有了胜算,蕴藻浜失守,大场又无险可守,失陷也是旦夕之间,估计统帅部很快就会下令放弃苏州河北岸的阵地,收缩力量继续防守。我们的别动队这一次折损颇众,不过还是要尽最大的努力阻击敌人的进攻,第五支队现在已经不堪再战。
现在我命令!第五支队调防至南市休整,而特务大队立即开往前线,接替第五支队的位置,继续阻止日军的进攻。”
“是!”第五支队支队长朱卫华挺身立正,高声领命道。
这一次他的第五支队几乎被打残,确实已无再战之力,只能回到南市修整,变相的退出了战场。
当宁志恒听到这个命令,顿时脑子一嗡,果然是最坏的消息,竟然把自己和手下这些精锐送上了前线,时局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需要自己这些特工去冲锋陷阵了!
“处座”宁志恒也是提身立正,他自然想要再争取一下,不然真的上到前线,可就在也由不得他了。
可是处座一挥手,止住了宁志恒的发言,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再次朗声说道:“特务大队大队长宁志恒,调任上海军事情报站副站长,负责敌后破袭工作,望你不负众望,为我军事情报调查处再创佳绩!”
这是什么情况?转眼之间,自己就调任上海站的副站长,也就是说自己可以不用上前线,而是要在上海潜伏下来,主持上海敌后的破袭工作,宁志恒不明白处座到底是什么用意?
如果说是继续打压自己,甚至是削弱军事情报调查处里保定系的力量,那么直接正大光明的把自己送往前线就是了,相信一场大战打下来,自己生还的可能性不大。
可是现在把自己的部队调走,夺走自己的兵权,却把自己留在上海当上海站的副站长,这是什么意思?
再说,上海站是军事情报调查处的第一甲种大站,在军事情报调查处里地位极其重要,站长和副站长都是上校军衔,历任站长和副站长都是处座的嫡系,和赵子良,向彦等人的资历相仿,都是处座早年的老班底。
可是自己不过少校军衔,担任上海站副站长级别上差的太多,资历也不够,更何况自己是保定系的背景,怎么可能让自己染指上海站副站长的这么重要的职位?
宁志恒一向觉得自己的头脑清楚,智谋过人,可是今天觉得自己的脑筋不够用了,完全不理解处座的真正意图。
这个时候郑宏伯站起身来,向宁志恒伸出大手,笑着说道:“志恒,以后我们两个可要金诚合作,上海站的工作要多多倚重了!”
宁志恒只好也伸手握住郑宏伯的手,两个人微微点头,这才收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之后的会议内容几乎和宁志恒关系不大,宁志恒只能耐心的在一旁听着,等待会议的结束。
他需要处座进一步的沟通,单独谈一谈,试图了解处座的真实意图,然后再送上自己的厚礼,以争取将这些手下精锐留下来,最起码也要把自己的嫡系留下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前线。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最后处座环视众人开口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散会吧,志恒留一下。”
众人赶紧起身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处座和宁志恒两个人。
处座坐下椅子上,半晌没有说话,只是微闭着双眼,用手轻轻地揉按着太阳穴,一副疲惫之态,和刚才杀伐果断,一言而决之时,完全判若两人。
宁志见状恒轻声说道:“战局已然如此,处座您为国事忧思,劳心太重,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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