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杀过老人孩子的,死!凡奸淫十岁以下幼女者,死!凡奸淫有夫之妇者,死!”郑虔符说着转身看着王崇礼,“新柳军还有一句口号,‘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就是因为这句口号,本官才深感不安,王将军,能提出这样口号的人,会是简单的人?如此纪律严明的队伍会是普通的队伍?”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王崇礼嘴里嘀咕着,抬头看着郑虏符道,“古往今来,恐怕也没有这样的军队吧,此人恐怕图谋不小啊!”
郑虔符一拍桌子,“说的就是啊,所以本官才将其视为大患,本官敢断言,这萧正绝非池中之物,一旦这萧正举旗造反可是要比那些没有固定地盘,四处流窜的反贼危害大的多啊!”
“现在那一带的百姓眼里只有新柳军而没有朝廷,一旦有土匪流窜到黑松山附近,当地百姓就会直接去新柳寨报告,新柳军只要得到消息,不管是哪里的土匪,只要敢危害到那方圆几十里,新柳军一定会出兵剿灭。”
“话说是两个月前吧,有股土匪去黑松山附近抢掠一番,当地百姓就报告给了新柳军,新柳军打探到那股土匪是来自东面石子山的,随后愣是渡过巨洋水,奔袭一百多里将那股土匪灭了,而且还把俘虏押送回来,将受到袭扰的百姓召集起来开了什么公审大会,凡是被百姓认出来的,该杀的杀该罚的罚,据说老百姓无不拍手叫好!”
“王将军,本官听到这消息几夜都没睡好,如此邀买人心怎生得了?”
听罢郑虔符所言,王崇礼也不由面带严肃,道:“郑大人,此前怎从未听你说过这新柳军?”
“唉!”郑虏符口打唉声,道:“本官先前说过,起初的时候并未在意,而且北海郡又不止临朐一县,北面渤海郡的刘霸道、孙宣雅从来不肯消停,时不时的跨境来闹,这不,就在前几日还到博昌和千乘劫掠一番,两县的公文就在本官案头。”
“而且听了赵才的报告,本官也不能全信,暗中派人打探又费了不少时日,另外本官也抱着侥幸心理,毕竟朝廷大军从辽东返回了,本官觉着有军队坐镇,那萧正轻易是不会举旗造反的,谁知道这好端端的又要东征!”
郑虔符拍了一下桌子,“大军走后,各地怎会安生,真...真真是坑人不浅啊!”
“王将军,你说,大军走后本官这里如何是好?若那萧正有所异动,本官当如何应对?”
王崇礼问道:“郑大人是否想过其它办法?”
“想过,本官甚至考虑过将萧正直接擒获,可那厮甚是警惕,轻易不出新柳寨,也从不踏足郡城和县城。”
“哦?可是大人有所动作,让他有所察觉?”
郑虔符点了点头,“应该是吧,本官曾派人去黑松山上打探,可谁知那黑松山被他经营的如铁通一般,陷阱、陷坑、明哨、暗哨到处都是,而且遇到陌生人就严加盘查,虽然不至于暴力驱赶,但你走哪都有人跟着。”
王崇礼也感到事情棘手,“这还真是难办啊!”
“郑大人,给他们断粮、断盐呢,把他们所需物资通通切断!”
郑虔符摇了摇手,“没用,商贾逐利,和土匪都暗中往来,丝毫不顾及朝廷法度,哪禁止的住,况且那新柳寨几乎什么都不缺,他们自己就有油坊、造纸作坊、制墨作坊、铁匠作坊。”
王崇礼不由苦笑,“这姓萧的还真是个人物啊!”
“岂止啊,那厮狡猾的很,老夫曾暗中吩咐临朐县和营丘县,不要卖给他们冬耕的种子,结果他们一面在临朐县里周旋,一面偷偷去了嬴县和东安,根本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等本官知道的时候,他们地都快种完了。”郑虔符苦笑摇头。
“圣上下旨东征,本官就觉得不好,后来想想趁此把他们打发到辽东也好,哪怕能调走大半也解了心头之患,可谁知又跑出个牛秀!”
郑虔符哀叹连连。
“郑大人,以王某之见,现在除了硬碰硬,恐怕没别的办法,而如今硬碰硬恐怕都行不通了,有牛秀在那,咱们可打不出剿匪或者平叛的旗号,咱们这里一旦刀兵相向,牛秀一纸奏疏,恐怕你我都担待不起啊。”
“另外,那刘炫虽然辞官为民,可也不是好惹的,毕竟是名动天下的大儒,而且一些御史言官对其也很是敬重,他们要是再闹上一场,虽然未必能奈何你我二人,可却平白惹的一身麻烦啊!”
郑虔符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现在出兵已经不可取了,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新柳军做大,本官真是不甘心。”
王崇礼皱眉深思。
突然眼前一亮,“郑大人,王某倒有个主意,或可一试!”
“哦?王将军有何良策快快道来,本官洗耳恭听。”
“先前郑大人说那萧正出自兰陵,郑大人可以向新安王萧瑀写信举荐啊,这萧正乃栋梁之才,埋于荒野岂不可惜,有新安王从中相助,为萧正谋得一官半职还不是轻而易举。”
“善!果然是良策,老夫这就去写!”郑虔符大喜,“王将军智勇双全,真国之柱石也!”
“岂敢岂敢,王某惭愧!”王崇礼拱了拱手,“那王某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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