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第三日,李清凰都一直都没有得到进宫面圣的机会。她沉得住气,就趁着空闲的时候先去拜访别的要员。
兵部尚书是萧家人,谢珝当年和一直萧淑妃不对付,作为萧淑妃的娘家人,萧家也给谢珝使了不少绊子。萧淑妃在宫廷争斗中被谢珝斗败,就此郁郁寡欢,后来竟是缠绵病榻一病不起。可就算萧淑妃倒了,萧家作为西唐中首屈一指的门阀世家,却是不可能倒的。谢珝能够斗倒身后有萧家作为后盾的萧淑妃,却不可能扳倒最为中流砥柱、势力盘根交错的萧家。
李清凰是谢珝的亲生女儿,想要去获得萧家的支持那是千难万难,她只希望萧家到时候不要在她的事情上故意拖后腿使绊子就好了。而她上门拜访了兵部尚书萧尚两回,一回没见到人,第二回虽是被请了进去,却还是没见到萧尚本人,萧家的管家却是客气,不断地给她换温热的茶水,还送了许多水果糕点请她慢用。
李清凰安之若素,一点都没不好意思地在萧家吃吃喝喝,最终她这不要脸皮的作风终于把萧家人给成功引来。
来人不是萧尚,而是萧尚的嫡子萧炎。萧炎此人在长安城也是相当出名,他从小就有神童之称,据说三岁上就能识文断字,八岁进宫给萧淑妃的儿子李藉当伴读,不知道给太子李苌成功使过多少绊子。可惜他那神童的称号就在林缜考中状元的那一年灰飞烟灭了,林缜金玉在前,他再端着神童这个称号也没意思。
萧炎一进到花厅里,就端起了他世家公子的架子,朝李清凰拱了拱手,神色傲慢:“不知是李少将军来到,倒多有怠慢了。”
萧炎是认得李清凰的,但他一开口就叫她李少将军却不叫公主,就是不想让她攀当年同堂听太傅讲学的交情了。李清凰在上萧府之前就已经打探过了,萧尚最器重的便是嫡子萧炎,将来必定是会继承他的衣钵的,而这萧炎倒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他不愿意接受父亲的安排,也不愿意跟家中安排的世家贵女联姻,私底下过得颇为风流。这长安十大公子的名单上他便排在第一位。
李清凰笑道:“说是怠慢也太过了,府上的点心味道很好。”
萧炎忍不住看了一眼摆在茶几上的点心盘子,只见那盘子空了一大半,敢情她是真的来喝茶喝糕点的?他不由眼角抽搐:“这样最好了。”
李清凰又道:“不知道是不是能打包带回去,行馆的饭菜实在太清淡,我还好些,可我那些手下们都有点吃不惯。”这话倒是没错,平海关一带的饭菜口味都是重油重盐,现在行馆里的厨子拿手的却是摆盘精致口味清淡的菜肴,这让他们这群人根本吃不饱。
萧炎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这当然……没问题。”
……所以这两年在李清凰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现在怎么能这样不要脸了?
要知道当年,李清凰虽然嚣张飞扬,可架不住她长了一张花容月貌的脸蛋,就算她再是对身边那些献殷勤的世家子弟不假辞色,明面上对着她追捧不已的人就如过江之卿,更不用说还有许多怕被她当众拒绝,只敢私底下泛起一丝绮念的人了:安定公主李清凰,大概是几乎所有世家公子心中梦寐以求的联姻人选。
萧炎道:“家父公务繁忙,怕是没有功夫招待将军,不如就让臣来做个东道?”
萧尚不想跟她扯皮,于是派来了自己的嫡子萧炎,倒也不算故意回避她了。李清凰闻弦歌而知雅意,笑着应和:“那敢情好。”
萧炎为人傲慢,可该有礼数却一点都不少,他带着李清凰在繁华的长安城逛了一圈,又安排她去长安最热门的戏班子听戏。两人进了雅间坐下,他们所坐的雅间正对着戏台,戏台虽然还被大幕遮挡得严严实实,可戏台下面人声攒动,等待的百姓们都翘首以盼。
李清凰接过萧炎递上的茶碗,撇了撇水面上的茶末,问道:“这准备演得是哪一出戏本?”
虽说戏班子都会同时排上好几出戏,可说到底,只有那些场场爆满的戏本才会经久不衰。萧炎笑了笑:“公主且看下去就知。”
之前还故意喊她李少将军,生怕她拉关系,现在怎么又不避嫌了?李清凰心底腹诽,可面上却不动声色,还笑得明眸皓齿:“萧家哥哥,我还以为你是忘记你我当年的情谊了。”
当年他和李清凰是站在对立面的,就如谢家和萧家各自为政,还能有什么情谊可言?萧家要辅助的是萧淑妃的儿子李藉,而太子李苌却是李清凰的亲兄长,注定了不可能结成同盟。萧炎道:“臣不敢当,只是不知当年你我是什么交情?”
李清凰抬手,轻柔地按在了他的手腕上,又有点淘气地冲他眨了一下眼:“自然是同窗之情。”
底下的戏台上的大幕缓缓拉开,原本就翘首以待的百姓们更加激动,那喝彩的声音几乎就要盖过锣鼓的声响。萧炎只觉得她的手指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因为常年练武,她的指腹还有些茧子,这略微有些粗糙的触感慢慢滑过他手腕上的肌肤,一直酥麻到了他的心里。他注视着李清凰凝神望着楼下戏台的侧脸,不由微微失神。
萧炎当年进宫当伴读,自然也见过她好几回,他向来都觉得大丈夫何患无妻,把心思都放在女人美色上都是没出息的表现,但这也不代表他就没有对李清凰起过一丝一毫的念头,有点想法是很正常的,可是心甘情愿匍匐在这位美貌公主的石榴裙下,那就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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