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混混可不像刘老头,出手都有分寸,还真有几个演过头了,结结实实地踢中赵衡的胸口。但他也是想要这个效果,要是这样被打了一顿,他脸上身上还是干干净净连一点乌青红痕都没有,谁还看不出他们是在装模作样演戏?
李清凰看了一会儿,终于长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抱在胸前的手臂:“够了!”
刘老头见他发话,立刻笑嘻嘻地阻止:“算了算了啊,别再打了,没看到小娘子心疼了吗?”
李清凰莞尔:“我是真的挺心疼的啊”她微微拖长了声调,又继续道:“你们的智力这么低,还要苟活在这个世界上,想想真是让人怪心疼的。”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摇摇晃晃站起身的赵衡:“你看他身上的衣服料子,跟你的交领花色是一模一样的,大概是一匹布上裁下来的?当然啦,就算花色像也不代表什么,只是布料是蜀州那边特产的蜀锦,恐怕这整个平远城方圆百里都不会有几匹蜀锦,怎么就这么巧,你们还扯了同一匹布?”
林老夫人听她这样一说,顿时若有所思。她曾经是当家主母,自然知道平远城从来就没有流行过蜀锦。蜀锦色泽好看,摸起来手感丝滑,一匹蜀锦抛费颇为昂贵,哪里是寻常百姓能用得起的?再加上蜀州离此地甚远,光是运费和商队的开支,这一匹蜀锦不知要花费几何。再加上明明有相似的苏缎可替代,价格又便宜许多,哪里还会有商铺会卖蜀锦。
“还有,你们两个刚才打斗的时候,明明这位赵衡赵公子有许多机会可以直接制住你,但是他就偏偏把机会漏过去了,沦落到现在被你按着的地步。当然啦,这点你可以不承认。但是我还有一个证据,”李清凰道,“如果他愿意把上衣脱了,大家就能看到,他身上根本没有留下什么挨打的痕迹,赵公子,你敢脱衣裳吗?”
赵衡自然不会当众脱衣服,他身上也是落了淤青的,但是不怎么严重,可是要他为了自证清白而脱衣服,他肯定不愿意做。他抹了一把嘴角的红痕,笑道:“夫人果真是秀外慧中。”
李清凰孤身一人,往前走了好几步,摇了摇头:“其实真的没必要夸我,我刚才就说了,是你们的智力太低下。”
赵衡:“……”
刘老头:“……”
所以说,她是怎么活到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的?
他会接近这位林家少夫人,其实本来也是想着勾引她失了德,再把她丢下,让她活在千夫所指之下,更没脸继续待在林家。后来他发觉这招根本行不通,因为他根本摸不准她到底在想什么。刚才这一番做戏,也是为了造成林家人的误解,以为她是和外男有染,反正她曾经有过一次前科,再有第二回那也是很正常的。本来他这样做,应该能一下子把她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功劳给抹杀了,谁知道她竟是早就发现他们是一伙的。
赵衡朝刘老头使了个颜色,刘老头拿出一段麻绳,走到她前面:“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我们也不客气。”
李清凰也没想着他们会对她客气,便顺从地伸出手腕,任他绑了好几圈。
刘老头绑了她的手腕还觉得不够,便把她的双腿也捆紧了,又点了点马车夫:“你把里面的人都拖下来,要让我们来动手那就不好看了。”
车夫兢兢战战地上车扶了林老夫人下来,见那黄嬷嬷已经吓得腿都软了,身上还有股味道,只得把人拖了下来,倒是那小丫鬟予书哭得直发抖,却还是倔强地自己往下跳,一个没站稳,竟是双膝跪地摔在地上。
刘老头又拿了一只麻袋将李清凰套起来,和另一个混混把人像搬货物一样搬到马车上。他们抢了马车,就摇摇晃晃地赶着车离开,就只剩下林家四个人站在旷野。现在已经过了佛诞日,上山敬香的人少许多,一时间又找不到人来帮忙。林老夫人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眼前,心急如焚,连声道:“都愣着干嘛?赶紧去拦车去!我们去找顾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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