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举着一卷不薄的钱,很没社会经验地到处打听着。
搞得大家议论纷纷。
“是那个救我们的娃娃的,肯定是上楼的时候给我的。”他身旁的奶奶笃定道。
方淮趁人多,在大家看过来之前,转身出了屋。
曹毅见状,跟了出来,小声问道:
“你给的钱?”
方淮点点头:“穷得我都看不下去了,走吧,赶紧把人救了,去把河道堵了,这地方,苦得很。”
曹毅闻言,不禁长叹一声:“今年一年,事情格外多。”
说罢,对着里面大声道:“二中队!出发!快!”
里面的战士顿时再次鱼贯而出,很快消失在走廊上。
等到刘镇长领着老汉从里面追出来时,人已不见。
中学楼下的操场,响起警铃的声音。
老汉为难地拿着钱道:“这个…”
刘镇长望着空无一人的楼道,想起那些唱着军歌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的战士,叹了口气。
“拿着吧,这是消防同志的心意,等他们回来我再帮你感…”
正说着,旁边教室的门开了。
一名记者和一個中年衬衫男人走出,后面跟着的,是两个摄制组的工作人员。
“邓书记,谢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记者跟那位穿着单薄衬衫的男人握手。
“应该的,我们这里啊,太苦了,我这个当书记的……刘往,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带乡亲们进去房间烤火啊!”
邓书记发现湿漉漉的老汉,一下岔了话题,大声道。
刘镇长转头,迎了上去。
“是这样的,邓书记,刚才贵阳消防的同志支援过来,到边王村…”
刘镇长说了说刚才的事。
记者听着,眼神渐亮:“刘镇长,贵阳消防的同志还在吗?”
“走了。”刘镇长摇摇头:“他们赶去纳包村救援了,那边还有十几个人。”
记者想了想,看着刘镇长身后唉声叹气地老人,上前道:
“老人家,我听刘镇长说,您是被刚才那个消防的同志救的,他临走还给了您钱,是吗?”
“对,对!好人啊!”老人急得拍了拍手:“但是…这个钱我不能要撒!”
“那我们给您做个采访可以吗?”
老人连连摇头:“采访?采什么访?你们是政府的吧?帮我找找他啊,把这个钱还给他!”
记者沉吟道:“嗯…您接受了采访,我们把他做的好事报道出去,他就会被他们的上级夸奖,等采访结束,我们再去帮您找到他,行吗?”
老人一听,立马同意了:“好,好,要表扬,该表扬!你来,我嘴笨,我让我家那口子跟你说,好好说…”
记者终于露出笑容,跟着老人往旁边的教室里走去。
……
消防车再出去时,雨,好像稍稍小了一些。
大家都松了口气。
这雨再下,真的要命了。
坐在车上,感觉这四辆消防车在大街上都有点开不动,这水,对驾驶员的技术也是个巨大的考验。
就怕忽然进水熄火。
好在,从打易镇的另一边出了街,有了泄流的河道,积水情况才稍微好一些。
“纳包村大不大啊,我们刚才都没找个村民带路,直接去?”方淮忽然问道。
曹毅嘴抽了抽:“还不是因为你,又去偷偷献爱心?钱多。”
曹毅吐槽方淮“钱多”,倒不是觉得不该给,只是一场纯纯的语言报复。
刚才方淮说他“旱鸭子”,已经激起了他挑战八岁时掉到海里差点被呛死的童年阴影的想法。
回去以后,一定要学游泳!!
方淮懒得再次回击,为了不耽误出警,只得拿起对讲机道:
“胡班长,胡班长,你刚才问那个纳包村的,他们村大不大?人好不好找?”
一个村,小的,就像刚才的边王村一般,聚居在一处,聚居地前后不过两三百米长,大的村可就夸张了,村下面有队,队下面还有组,按以前的说法,光村下面的一个生产队,就要分布在好几百米长的路上。
要是很大,现在还得返回去找人带路。
那边对讲机的声音传来:
“好找!都说了,是个河口!一个村一般就一条河!就是说水流特别急,不好救!
而且他们在的地方离水特别近!
这个雨要是越下越大,我们到场以后,可能得先去下游给他们支个拦河网,防止他们被水冲走!”
胡宏志是抢险班的副班长,救援这一块,经验也是比较丰富的。
这话一落,大家都有些紧张。
这个点,这大雨,这洪水,要是全被真被冲河里了,那真是一个都难找。
十来个人啊!
只能希望雨下小点了。
曹毅没讲话,却对着开车的方洪亮昂了昂头:
“老方,尽量快点。”
方洪亮这次没有加速,而是摇了摇头:“快不了,搞熄火了,你们全得走路去。”
洪水,虽不像地震一般残忍而突然,却从各个方位不断出招,刁难着他们。
方淮坐在后排,看着不断迎面而来的黄汤,心里不断想着办法,也深感这天灾的可怕。
这暴雨,要是带来的是一场唐家山那般的恐怖泄洪,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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