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部的临时监狱比起军部的大监狱条件要好得多。与普通监狱相比,由于是关暂时关押军职人员的地方,那些军职人员也都比较有纪律,不会像那些社会闲散人员或者底层的大兵那样没事就拿牢笼出气将监狱拆成零件,因此这里的单间隔栏都是木制材料的,而不像普通监狱都是铁的,上面再刷了漆,少了很多冰冷冷的感觉。
过道里面灯光很明亮,连同每间房间里面的灯光也很明亮,这些灯光永远都不会变暗或者被关掉,墙上连开关都没有,想关也关不掉。如果从节约能源的角度来说这比较浪费,可是律法部认为这些灯光是一种消减疑犯心理防线的手段,这样有利于审讯工作的进行,因此开关就全部被取消掉了,所有的灯就变成了长明灯。
如果从生理角度来看,原本这地下世界里面就缺乏日和夜的概念,没有日夜地开着灯,无疑对生物钟来说是一种极端的迫害,这颇有点虐待的嫌疑。
孙佳丽和缪依玲在一队律法部军警的押送下走进了律法部的临时监狱。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皮鞋跟在地面发出很有节奏的咯哒咯哒的声响,倒有点示威的味道在里面。说是押送,其实孙佳丽和缪依玲两个人既没有戴手铐,也没有被枪顶着,那一堆军警倒像是护送她们的卫兵,护送他们进了律法部的临时监狱,然后再护送她们进了两间靠在一起的牢房。对于将军们的女人们,律法部的人自然知道其中的轻重,因此一般没什么严重的特殊情况,她们一般都会拥有某种程度上的自由。
缪依玲似乎已经从一种心神不安的状态缓了过来,一头长发盘在脑后,少了很多柔情,多了许多干练,一身黑色的工作装极为贴身地突显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一进牢房,她便将一把椅子搬到隔栏边,靠在隔栏上,抚着额头,然后幽幽道:“我知道,你很看不起我,觉得我跟个婊子没什么区别。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们守护团的女人们都一个样,都不怎么干净。”
孙佳丽半晌没有答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缪依玲压根不在乎,继续自言自语般道:“可你知道不?他是我在这地下世界里面活下去的唯一一点动力。……如果他不曾在我的面前出现,我想我这一辈子大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哪张床上死去,然后无声无息的腐烂成一对白骨,然后变成一堆沙尘,将所有的脏东西都留在这黑暗的地下世界,灵魂从这肉体上得到解脱,回到天国。”
孙佳丽依旧没有答话。
“……我一直记得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泡个茶么你怎么放这么多茶叶?这下好了,晚上又要失眠了。,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怎么回答他的?我竟然破口而出,没事,晚上我抱着你睡。,嘻嘻,你知不知道,他当时竟然手中的茶杯就直接掉在地上了。你不是问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么?那是他到军部的第二天,我倒的茶让他熬了一个晚上,看了一个通宵的文件。”
“后来,军部将军们聚餐,大家喝得很多,醉的一塌糊涂,我就实现了我的那个说法抱着他睡了,可是他醒来却问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恨不能把他给刺杀了。”
孙佳丽依旧没有理她。
“可我是个护卫,我不能杀了我保护的人,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如果杀了他,那样我会连我自己的职业也丢掉,那样我就再也找不到存在的理由了。我就没杀他。”
“直到有一次一个军官来拉我,他一把将我抓到他的腿上,抽着烟说,这妞我的护卫,没她我晚上会失眠。然后,我就成了他的情妇。然后,我觉得我突然多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真的,一个更好地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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