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
实在是古怪。
贾诩踩着自己的影子,走在吾允县街道上,今日的见闻实在是让他感到新奇。
一两个埋头苦干的官吏,算不得奇怪。
奇怪的是,放眼整个屋舍,这样的人屡见不鲜。
贾诩混......不,是翻看竹简,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此外作为诸吏之长的华长史,为何看不见人影?
回来的第一件事,又为何将他们驱赶出去?
即便学究天人的贾诩,想要弄清此间种种,感觉也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
自马腾和庞德起始,便处处透着古怪。
这种感觉好比,雾里看花,水中观月。
怎么看都实在不真切。
难不成如府君所言,这些人都曾仙人托梦?
荒唐,实在是荒唐。
贾诩揉了揉脑袋。
“仲母,你的腿好了?!”
“是啊,如今能够下地,搀着木棍便能行走,真是多谢华长史了。”
华长史?
听到熟悉的称呼,贾诩当即停下脚步,他不动声色的走到茶肆,向店家要了杯茶水,默默的坐下,竖起耳朵,听着这对仲母与犹子的对话。
“华长史?今日早些时候,那位拦下张都尉的华长史?”
“对啊,就是那位华长史。今日晌午,我在家编竹筐,门外响起陌生的声音,来者说是郡府的人,说是来处理你仲父留在郡府门前的口信。”
“口信?就是那位刘府君说的,‘若是县民有问题有难处,便可以留信,如若不通文学者,能够进入郡府一边的小门,门后有专门的官吏负责’我本以为是说说的,竟真的来处理了?!!”
光听这位犹子的声音,贾诩都能想到他脸上的震惊。
“是的,奇。还是华长史亲自带人前来,乌泱泱的一堆人,我可是吓了一跳,如今想想,其实倒也挺和善的。”
“原来如此,不过仲母,是华长史是带来了厉害的医者么?不过奇怪,为何要携带这么多人呢?”
“不,是华长史亲自帮我医治,他一边帮我诊治的时候,一边冲着身后的人说什么‘此疾是典型,可要务必看好’,然后我就被喂了种汤药,华长史只是双手按住了我的腿,我连眼睛都没眨,就听华长史说‘好了’,华长史又给我上了药,用布带绑了腿,叮嘱了我几声,便匆匆离去。没过多久,我发现我竟能下地了。这时我才悔恨不已,我没有好好谢过华长史,于是便提着几枚鸡子和竹筐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仲母这是我等之幸啊。”
“是啊。”
“仲母,我扶你去郡府吧。”
两人的声音到此为止。
贾诩听完,这才明白,原来华长史,今日都是去诊断百姓了。
从这对仲母和犹子的嘴里不难听出,这位华长史是在传授医术。
贾诩理所当然的就猜到刘备的心思,他嘴角微扬,望向天边,心道,刘府君还当真不一般。医者当长史,好好好啊。
贾诩起身,付完茶水钱。
双手背负,朝着居所迈步走去。
由于马腾和庞德拆了他家,刘备便大手一挥,将一座宅院送给了他。
贾诩自然而然厚着脸皮领了下来。
走着走着,倏忽之间,他听到几道稚嫩的声音。
“尚书令,你说兵法里的半渡而击,真是这样吗?我怎么感觉不是这样呢?好像跟听说过的不一样。”
“岱!你懂还是尚书令懂啊!主公不是说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兄长,是这么用的么?”
听到这几声,贾诩不禁哑然失笑,这让他想到了孩童时期,实在是有趣,还尚书令?那陛下是谁?这‘主公’的称呼倒是新奇。
鬼使神差的,贾诩竟没有离去,反倒是聚精会神的听起了孩童之间的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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