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喝汽水。”他正想给奎勇打开。
奎勇一把把汽水夺了去,放进随身的兜子里,“带给我家姑娘。”
江浔一怔,一瓶北冰洋两毛多,他愣是不舍得喝。
“得,这玩艺喝多了打嗝。”江浔把自己的北冰洋推给奎勇。
奎勇瞪他一眼,江浔马上也瞪了回去,“爱要不要。”
江浔抓起一馒头就往外走,奎勇想想还是把汽水放进兜里,紧跟了上来。
傍晚的时候,雨停了,天空中罕见出现了彩虹,映照着这个平凡的人间。
丁志诚的面包车突然就停下了,一帮板儿爷都围了过来,奎勇赶紧招呼着江浔。
“我啊,送东西来了……”丁志诚没下车,“今儿没货。”
江浔赫然看到,一身白色连衣裙的杨哲下了车,手里还捧着两罐酱黄瓜。
一帮糙爷们眼睛都瞪圆了。
看着杨哲给江浔擦汗,又在耳边悄悄说几句才离开,大家看着汽车远去,呼啦都围了过来。
“这谁啊,长得够漂亮的……”
“我妹,上大学呢。”江浔把一罐酱黄瓜递给奎勇,“带回去给咱姑娘。”
奎勇低声说了几句,江浔最终还是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可是看着他小心地把酱黄瓜放好,江浔一阵心酸。
这就是板儿爷!
他们收工后就好喝个廉价白酒,靠赚来的微薄收入度日生活。
这些人,有自己的圈子,他们能吃苦,也知道讲究;性格粗狂,但讲义气;满嘴的脏话,却知道尊老。
而今天,已经很难再在北平见到”板儿爷“了!
……
今天,江浔起床晚了点,昨天真的太累,累得跟一条狗似地躺在床上,就是不想醒。
等他赶到信托商店,奎勇正等着他,“你怎么才来啊,有一大活儿,南锣鼓巷,去不去?”
嗯,南锣鼓巷?江浔一愣。
“中戏有一老师搬家,让我们去拉东西。”奎勇看起来心情很好,“快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他挎上车,这才象想起什么似的,顺手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来,“我姑娘画的。”
哦,江浔接过来,画上是两板爷,简单的线条组合勾勒着,两人龇牙咧嘴地拉着板儿车,蜡笔画的车,下面却是铅笔写的字:谢谢叔叔。
嘿,江浔心里一阵泛酸,脸上却又笑了,“这孩子,好孩子……”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默默地跟在奎勇身后。
哦,快到南锣鼓巷的时候,他下意识把破草帽子往下压了压,可是后背仍挺得笔直……
他突然感觉,自己每天都处在紧绷的状态里,每天都有不同的心理感受,角色的感觉与状态慢慢磨砺得越来越清晰,再也不用担心那股劲儿会散掉。
他相信,只要聚光灯亮起,照耀到他的那一瞬间,他便会再次活成剧中的刘峰……
而不是那个文工团的刘峰,伐木连的刘峰和板儿爷的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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