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球：“”

花脸猫：“喵。”

沈羡问道：“你要那么多鱼干什么？”

妖怪道：“换一件华服。”

沈羡看了看妖怪身上的衣服，并不破烂，“你身上的衣服很好看。”

妖怪似乎听懂了沈羡的话，回道：“不是我穿的，你们快点抓，明天太阳升起前一定要给我抓够。”

沈羡：“”

沈目这时道：“这溪水里哪有鱼！”

妖怪道：“有！”

沈目为难：“羡，牠给你的东西值一千条鱼吗。”

沈羡想说不是珍珠值不值鱼的问题，而是拒绝便口不能言。

溪水里确实是有鱼的，三个身影在浅溪里又刨又扒，沈羡弯下腰就没直起过，扔到岸上的鱼，妖怪用石头围起来，半天了才凑够一百条。

十分之一，糖球和沈目就累的飘浮在了溪水里，半死不活。

沈羡走上岸，坐到了石头上，脚踩着葱郁青草，背影相当单薄。沈羡觉得沈老夫人现在应该醒了，肯定在担心问她去哪了。想起看到过的民宿电话，沈羡便打了个安心的电话过去，请他们不要让沈老夫人担心。

看着坐在石头上身板弱不禁风的沈羡，数鱼的妖怪不由得问道：“你想吃条鱼吗？”

沈羡徒手抓鱼到怀疑人生的面无表情道：“没有。”

呆坐片刻，沈羡继续抓。溪边森林里的妖怪听到了声音聚过来，好奇的看向沈羡等。

一直抓一直抓，沈羡身上的衣服已经都湿了，把浮在水里半死不活的糖球和沈目提起来继续，抓到月都不见了，才五百条，大大小小，仨终于都倒下，漂浮在了水里。

沈羡望着天空，幽幽道：“能通融通融吗？”

妖怪道：“不能。”

沦落到此番境地，沈羡郁闷不已。爬起来继续抓，把糖球和沈目拖起来继续抓。抓鱼抓到麻木，天已经快要亮了，星辰渐隐，薄雾缭绕，就这样抓了一夜的鱼。沈目倒在了岸边，糖球闭上了眼。

曦微的光，洒在水中人纤细的身上，束青丝的系带已经不见，长发披散，沾染着溪水，晨露，薄雾，轻风拂过那人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干净如玉的脸，诚如一副画卷，美得让人赞叹。

沈羡从水中走上岸，声音有些涩哑问道：“多少了？”

妖怪用石头把鱼围好道：“还差两百多条。”

沈羡没什么力气有情绪了，幽幽坐到一块石头上，道：“跟谁换？这些鱼要送去哪？”

看天还没完全亮，妖怪就道：“山森里的大妖怪，垂峰大人。垂峰大人会过来。”

沈羡眼底噙着疲惫，道：“嗯。还好还好不用运送。华服要给谁穿的？”

妖怪道：“我的孩子。”

沈羡慢悠悠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妖怪看了看，见沈羡坐着闭上了眼睛，就在妖怪以为沈羡睡着了的时候，沈羡又睁开眼道：“好。很好。”

妖怪：“？”

沈羡起身，道：“不抓了。”

妖怪道：“不行！”

沈羡：“我抓不动了。”

妖怪听此正着急，一阵风忽然旋了过来。沈羡和妖怪抬头一看，空中飞来一个巨大的木面妖怪，有三只眼睛，身形如狮。

牠飞落下来，沈羡身旁的妖怪赶紧跑过去跪下道：“垂峰大人！”

那被唤作垂峰的巨大妖怪，看着跪在面前的妖怪问道：“够了吗？”

跪在地上的妖怪把头贴在地上道：“没、没有。”

垂峰妖怪看了看被石头围起来的一堆鱼，道：“就这些吧。”

说着，几口吞完了那堆在还动的鱼。

随即，垂峰看向沈羡，然后道：“这个是？”

跪在地上的妖怪听到垂峰的话抬头，顺着牠的视线看向沈羡，道：“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妖怪！”

垂峰围着沈羡走了一圈：“有人类的气息。”

说着，垂峰张开了巨大的嘴。跪在地上的妖怪一看，赶紧大声开口：“垂峰大人！”

垂峰道：“我吃了他就把华服给你。”

听此，跪在地上的妖怪身影一僵，愣愣的看着沈羡。

沈羡看着面前巨大的妖怪，容色不变。见跪在地上的妖怪犹豫，沈羡看向不远处石头上的符纸。

便在沈羡已有思量等着跪在地上的妖怪同意把她吃了后去拿符纸时，却见跪在地上的妖怪朝垂峰妖怪磕头道：“大人！大人不能吃他！”

垂峰道：“你不想要华服了？”

跪在地上的妖怪再次看了眼沈羡和沈目糖球，最后下了决心道：“是，不要了。”

沈羡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妖怪，抓了一夜鱼什么也没有，沈羡决定把这个垂峰妖怪收拾了。正要去悄悄摸符纸，垂峰妖怪突然大笑起来飞到了空中道：“罢了，拿去吧。”

话落，一袭蓝锦华服从空中落到了跪在地上的妖怪面前。

垂峰大妖怪留下一阵风离开了。跪在地上的妖怪，小心翼翼的托起面前的华服，感激道：“谢谢！”

见不用出手，沈羡落得轻松，提起自己的东西准备走。

跪在地上的妖怪起身，转头见沈羡准备走了，就道：“我不能下水。谢谢你们了。”

说罢，便大步消失进了森林。

沈目此时睁开眼从草丛里爬起来，看向妖怪消失的森林道：“那个妖怪活不久了，牠的孩子要成亲了。”

沈羡望着妖怪消失的方向：“如何得知？”

沈目枕起双臂道：“看到的。”

糖球也从草丛里飞了起来，落在沈羡肩上：“不知道能不能把华服送到呢。”

沈羡提起趴在石头上的花脸猫离开道：“一定能送到。”

太阳升起来了，看一眼远处的深山，沈羡最终决定不去。做成这符纸的存在，会来找她。

悠悠回了民宿，却是沈老夫人才醒。民宿的主人看到沈羡身上都是水，吓了一跳，见沈羡笑着说没事，便也没多问什么，去准备早饭了。

沈老夫人又担心又不高兴的问沈羡，沈羡就笑着说去抓鱼了。看出沈羡眼底的疲惫，沈老夫人背着沈羡重重的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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