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紫衣姑娘一走。十七公子蛆虫般蛄蛹着爬到黄有德脚下,眼泪鼻涕口涎横流:“快!快!快!快给我。”
黄有德怎么轻易会给他,一脚踹在十七公子的腹部:“你想要?拿钱来!”
十七公子吃痛地缩成一团,从怀中取出银子:“所有钱……求你......”
黄有德不信就这么点,伸手去掏,果然没有钱了:“也罢,小姑奶奶说了,要你办事。”
这才怀中取出小瓷瓶,用黑黄的小指甲挑出殷红的粉末,灌进一支用玳瑁做的小细管里,又舀一小勺子黄酒倒进去,晃了晃,再放在烛火上烤,细管端头冒出一股怪异的红色烟雾,又香又腥。
他噘嘴就着细管,猛抽了几口,那叫一个舒坦,只觉得自己如在云端,又如在深海。
看着十七公子哆哆嗦嗦地抓着自己的衣角,支棱着软趴趴的身体,像狗一般将鼻子凑了过来,黄有德说不出的舒畅,侯府公子又怎样,不还是跪在自己脚边?
“叫声亲爹来听听。”黄有德得意地说。
“爹,亲爹!求您赏儿子一口吧......”
“好,亲儿子,赏你一口。”
黄有德将玳瑁细管凑到他嘴边,给他嘬了一口。
只一口,十七公子也觉得快乐至极,浑身抽搐着瘫在地上,黄汤溺了一地。
......
崔礼礼回到家中,换了一身衣裳,才去见傅氏。
傅氏闭着眼靠在床头,林妈妈做个眼色,拉着她到门外。
“姑娘晌午刚走,夫人就翻出一张请柬来,今日是那太学何博士的寿辰,本不准备去的,可不知为何,又顶着烈日去了。”
“这么热的天,不该出去。”
“夫人带着厚礼却被拦在门口,礼又不收,人也不让进。正巧黎夫人刚到,又当着许多人挖苦了夫人好一阵。”
林妈妈朝屋里努努嘴:“这会子正在气头上,老爷又盘账去了,姑娘进去可要小心些。”
“是我的错。多谢林妈妈了。”
崔礼礼进屋将食盒一层一层打开,又取了一个骨碟,将鱼肉剔下来。
“娘,我听说你这两日吃不下,特地去买的细索凉粉和酸笋腌鱼,又做了一碗茶泡饭,您可要吃一些?”
傅氏面色苍白,睁开眼,毫无表情地看着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鱼酸辣可口,我挑了刺,您尝尝吧?”崔礼礼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送到傅氏嘴边,却被躲开。
盯着她看了良久,傅氏才哑着嗓子说道:“你跪下。”
崔礼礼连忙跪在床边。
“手,伸出来。”傅氏坐起来,从她手中夺过筷子,抽了一下,“从小到大,教了你许多,原以为你也得了我几分教养,可如今才知道你是半分都没学进去。”
“让你去九春楼喝酒!”
“让你当街退画像!”
“让你收下九春楼的房契!”
“让你带着小倌招摇过市!”
“让你拿着九春楼威胁你外祖!”
筷子一下一下抽在她的手上,立马鼓起几道红印子。
傅氏用力到全身发抖,仍毫不手软,越打越快,直到一根筷子被打断,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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