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放下手中的笔,望着窗外的梅花,错落有致。心念一转,又拿起笔,一道红衣身影落在宣纸间,就在勾勒最后一笔,手不经意间一抖,一滴硕大的墨汁滴落在宣纸上,画,终究是毁了。
迅速将纸球起,扔出窗外。揉了揉眉,景安强忍喉咙间的痒意,却再也忍不住,咳出声来。书桌上绽开一朵猩红的梅花,迎风怒放。
感觉自己身体的暖意渐渐流失,景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自己快是要死了吧,嘴角弥漫起苦意,这样也好……
“喂,你怎么又昏倒了啊?亏你还是个上京赶考的考生呢,就这破身体……”那个少女眼里是赤裸裸的鄙夷。
景安当时脑子里是放空的,这荒山野岭的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女孩?虽说心里已是惊涛骇浪,可面上丝毫不显。恭谨的行了一揖:“小生见过姑娘。”
“得了得了。”少女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可还有些好奇:“诶,你成天之乎者也的有什么意思?”
倒换作景安呆愣了片刻,长大了嘴巴。这表情落在姑娘眼里更增了些许兴味,揶揄道:“我在问你话呢。”
他偷瞄了一眼那姑娘,身着一身红衣。脚上有一串细细的金铃。抛却她那刁蛮性子,倒添了些许娇憨。
不过三月,两人关系渐渐熟络起来。冬雪消融,茅屋那几棵老梨树也绽开了洁白的花。
景安的眼上笼上了一层悲意,他的身体自然是知道的,许是撑不到赶考的时候了。
旁边的少女看出了他的异样,只是沉默了片刻又接着叽叽喳喳:“景安,我们一起酿梨花酒吧。”
犹豫了好久,景安发现自己狠不下心拒绝,只得答应。
跟少女一起将坛子埋在老树下,景安感觉自己心跳的不正常。
再等等,再过几日他便跟少女说明原因离开,断了这不该有的羁绊。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他又卧病在床。少女为他洗手做羹汤,不知为何,那汤里有浅淡的甜腥味。问了少女,可少女却闭口不谈。景安心里有些许不安。
少女一日日的消瘦了下去,询问原因,少女只是敷衍近日劳累的缘故。
终有一日,再也掩饰不住。喝完药的景安瞥见了少女的五条尾巴,吓得药碗跌的粉碎,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妖……妖怪!”
少女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的温润书生,翕动着嘴唇,可景安却背过身再也不望她一眼。
似是懂了景安的意思,少女自嘲一笑,离开了茅草屋,再也没有回来。
原来他和别人没什么两样,也是怕着她的。毕竟,人妖殊途。
又过了几日,景安渐渐能下床走动。收拾好行囊,留下了一封信便离开了。
可他不知道,后脚少女便回到了茅草屋。
望着纸上熟悉的字迹,少女苦笑出声。愿你金榜题名,娶得个候府小姐,幸福一生。
只是她还没来的及告诉他的名字,吾名唤狰……
我的血应该会保你一生康健,倒可惜了那坛梨花酿了。或许我并未喜欢上你,只是章莪太寂寞了,偏偏就遇上了你……
她再一次被逼婚了。
这一次,她逃了出来,想到家里三姑六婆的唠叨,她就忍不住想咒骂。
她拎起一壶酒来,大喝了一口:“什么吗?像我这么优秀的女神兽,想要娶我的从山洞能够排到后山腰,说什么我嫁不出去,你才嫁不出去,难道就因为我一身红衣,就应该早点嫁人吗?”
“嗨,臭丫头,你嫁不出去啊?”这个时候,一个小猴子从树上丢下一个桃子,正正的打在她的头上,使得她疼的一阵龇牙咧嘴。
“你胡说什么,小心我一把火烧了你。”她这么说着,嘴里便喷出一把火来,朝着那个小猴子烧了过去。
“别别别,我知道错了,我可以帮你找到一个不被逼婚的办法。”
“真的?”听到这句话,狰不再喷火,只是一脸狰狞的看着小猴子:“你快说,要是说不出来,我就烧了你老家。”
小猴子连忙朝着她连连作揖:“别别别,我这就说,听说后山有一棵梨树,那棵梨树五百年一开花,开出的花,只要用心血修养,就能长成人形。”
“真的?那照你这么说,我不是可以找个假人去应付家里的逼婚,可是五百年才一开花,我要怎么去找?”
她的话刚说完,小猴子便消失不见了。
狰也不在意,将手里的酒坛子一扔,就朝着后山找去,果然,后山有一棵梨树,巧的时候,正值五百年一开花,此时,满树的梨花。
她小心的摘了一株下来,细心的找了一个瓶子养了起来,每日都给予梨树浇予自己的心血。
三百年过去了,就在她快要被家里人给逼得自己将自己烧死的时候,梨花终于长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
她惊喜的看着少年的样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哎,虽然和我想象的差了点,但是还不错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狞。”
“我是狰,你是狞,我们刚好配成一对。”她说着,便惊喜的拉着他准备见自己的父母。
然而下一刻,她便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痛,低下头来,赫然看见,三百年前的那只小猴子,此时正将手插入了自己的心口。
“为什么?”
“狞并不是什么梨树开花的结果,他是我的夫君,三百年前被人杀死后,我将他埋在了梨树下,只有用神兽血予养三百年才能重新复活。”
“那……”
“复活之后,却还缺少三魂六魄,用你的心,才能使得他的三魂六魄回归。”
“原来,三百年的给养,却只是因为这个……”
章莪之山,无草木,多瑶碧。所为甚怪。有兽焉,其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其名如“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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