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浮生酒馆,粟娅也并不是毫无印象,在重生殡仪馆的那些魂魄里,她也曾经直到一个故事,那个原本已经死去的女子,在某个时间突然醒来,像是整理心事一般的给她絮絮叨叨讲述了一个故事。
此时的尹错弦这样倒在了自己的怀里,倒是让粟娅一直不安分的心突然沉静了下来,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个女子,那个女子所有的心事,好像都在一瞬间破绽开来。
“我十六那年父亲死了”
粟娅还记得那个女子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当时她听得并不以为意,却是没想到,到了去如今,这些话语却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和成分。
时至如今,那个女孩子究竟是用怎样的表情在说那些话,她已经不记得了,可是冥冥之中的,她的所有言语却好像都可以再次追溯回去,无一不让人感到唏嘘。
“在父亲去世之后,酒馆就闲置下来了,没有办法不得不继承他老人家生前开的酒馆。”
哦,这一段记忆还是那个女子在向粟娅解释浮生酒馆的来源,那时候的粟娅并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倘若浮生酒馆原来的主人已经去世了,那么之后就接管浮生酒馆的便应当是这个姑娘,而她却是已经成了一缕魂魄,这缕魂魄在心里停留了这么久,更是见得肉身已经离去了多时,那么
浮生酒馆最后的老板究竟是谁?浮生醉的原创又是谁?
粟娅的心跳的格外迅速,她预感有关何忆余生一行人的相关,便和这个最终的老板相关,可是即便有了这些想法,也不过是一个猜测,终究难以落实。
应该还有什么细节,粟娅垂眸,让自己在想起更多有关那个女子的言论,试图可以从中得到什么重点,让自己得以确保在那里寻找到什么有力的的线索。
“其实在我接手酒馆的时候,酒馆就已经进入了一种濒临倒闭的状态,浮生酒馆已经是老字号了,可是那些年来,一直停滞不前,没有什么创新,以至于顾客越来越少了,父亲之前耶并不是没有什么新的想法可是只是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了,好像什么方法都对酒馆的运营来说,都是格外不合适的。”
当时的粟娅并没有留意到其中的细节,如今再次细想,只让人细思极恐。
过去一成不变的东西,在如今竟像是拥有了绝对的吸引力,无论是从哪个角度考虑,都让人觉得并不安分。
“在父亲去世后,酒馆里的东西越发看起来不像样子,那个时候,能看的过去的也不过是六张破木桌,就连门匾也烂的不成样子,隐约还可见上头浮生酒馆四个字。我没有什么法子,只好找了人做了石碑束在路口,充当招牌,前些日子给父亲下葬用完了家中积蓄,幸而我学会了他那身酿酒的本事,酒馆也有些熟客,一时半会儿倒饿不死”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没多久,外头传来什么尹家被再次灭门的消息。尹家是什么地位啊,一时间修仙之人大多数逃离了,也有几个停留在相思湾的,也整日躲于家中。总之我这酒馆的生意是愈加惨淡”
当时那女子这样说着,神情里满满的皆是落寞,只是当时的粟娅沉浸于心事,只当是一个即将步入轮回的人的吐槽。
她却是没有认真想过,即便是作为殡仪馆的入殓师,即便收下有无数个尸体,可是,她却是无法直接接触灵魂的,必须通过某种媒介。
而这个女子找到粟娅显然是有计划的有目的的,起初粟娅还有提防,直到这女子诉说的言论越发琐碎,姑且认为是一亡灵不甘心死去的碎碎念了。却是从未想过有一天还回牵扯到这些细节,再最终回顾的时候,才发现在这里就已经有了线索。
“我也考虑过在父亲之后我该要怎样继续下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可以拯救浮生酒馆了我暗想这样可不行,怎么也得先找条谋生的路子。于是,我就是在这时候遇到那个男人的。那个男人是在我准备关门谢客前夕踉跄闯进店里。全身是血”
直到如今,粟娅也还在回想,也真不知那个男子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必定在当初听她念叨哆嗦的时候一切都并非如此。
“我自诩铁石心肠,自然不会见那厮长的俊秀就好心收留他。我是看在他怀梨紧紧护着的玫瑰花的面子上才勉强把他搬进店里”
又是玫瑰花,粟娅皱眉,过去只当她是个花痴的女子,在留意到这个细节之后,顿时一片惊慌失措。
“其实我在遇见他的下一刻我就后悔了。在这样的时节自身都难保,何况还要救个大男人。我这样想时被我抱到怀里的小猫咪蹭了蹭我,那只猫的眼神有些凄哀,让我有些熟悉,我总觉得好像看到了某一时的我,也是怀抱着一只花猫”
“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哪一种的心情,兴许就是百感聚集爆发。可是我看在眼里,顿时又转念想那男人既然进了我的店,把他扔出去也太不近人情。”
“就这样那个男子也算是彻底住进我店里。我用仅剩的药材给他敷在伤口处,更多时间在思忖生存之道和逗小花猫。这猫咪也真是惹人爱,许是因为我长的面善整日粘着我。”
而后来
后面的故事粟娅已经不记得了,可是她的灵魂却是不断的牵扯着她,让她以过去的身份,再一次领略了当时的景色。
事实证明那个男子的恢复能力真不是盖得,在她半吊子的救治下伤口竟真慢慢好起来。他醒的时候正是一天清晨。彼时她也刚起,洗漱完再回房就看到这男人艰难撑起身的样子。
“你醒了?”她轻问。他低低从喉咙里挤出个恩字,未尝言谢。不过看小花猫跑过去蹭他的面上我勉强原谅他。“哦,那么看起来你的伤无大碍了,就去帮我采篮桂花吧。”
她淡淡地说。本是玩笑话,倒不想他当真提着篮子一瘸一拐就出了门,采了篮桂花回来,最上方,还别了一枝白玫瑰。
那时候春天已过半,是杏花由红转白的年头。她看他这么回来也觉着我太过分,想想便说那我给你酿壶桂花酒吧。他只是点头。
后来我想那个春天真是我一生最好的日子。他起得早,每日清晨就给我采篮桂花回来,下午我酿酒给他喝。待他伤好之后就抱着小花猫去逛空落落的街道。更多时候我俩坐在酒馆的台阶上有一搭没一搭闲谈,顺带小花猫。他告诉她,他名字为阿言。
夏初的时候桂花基本全白了,他却说有什么不得不完成的事情必须离开,最终,他自己提剑离去。一路缟素般的桂花送行,他长靴踩在落下的花瓣上,也没有回头。
后来她再未见到他,只当做他是自己生命中的惊鸿一瞥。
却是没想到
又有了变数。
她二十那年嫁了人,是城里普通的生意人。他对她很好,只是有些不满我执意抱过去的小花猫。
我笑着说就当嫁妆吧,那是离不开的宝贝,那人也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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