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鹦鹉又飞出去了。可疑,真可疑。
她裹了件黑纱,隐入夜色里,悄悄跟在后面。竟然跟到一户人家,雕梁画栋,草木葱茏。
这、这不是传说中二十好几了还到处寻欢作乐不娶老婆的京城恶少皇二子靖王爷的外府么!
白鹦鹉扑扇着翅膀叫,另有一只鸟儿的和声也传来。不多时,有间屋子的窗子小小开了条缝儿。
死鹦鹉竟然还给我钻进房去!咬牙切齿完,她纵身如一片翻飞的叶轻盈落进院子。
刚摸到房门,忽然颈上一凉。
“谁?”她心下一颤道。
“我没问你,你倒是问起我来了。”背后的语音带着几分戏谑和玩味。“胆子不小嘛,敢只身夜闯王爷府。”
她讪讪:“哪儿啊,不是还有只鸟儿么?”
半晌,只听得身后“啧”一声,颈上的刀也松了:“趁着龙卫们还没察觉,快把你的鸟儿带走吧。”声音顿了顿,又道:“这几天的鸟叫声可够吵人的。”
“扑哧”她忍不住乐了。
溜进屋子,见屋中鸟架上并排窝着两只雪白雪白的鹦鹉,一只的腿上系了根黄金链子。
嘿嘿暗笑,她掐断链子,连主人那只鸟儿一起举袖笼了。
“城外玉蟾阁三阁主,爱鸟成痴,养有一只白鹦鹉。”纸上这么写着。
侍从瞧着主人,一脸不解,是什么事情要动用暗龙卫来查呢。
屋里燃着栀子香。她一身缁衣正装坐于榻上,随意倚着小桌,六幅裙摆随地铺展,仿佛一朵娴静的轻云。
珍珠帘动,有脚步声传来。
“紫燕姬,有客!”
“何人?”她不抬头,幽幽道。
“在下是京城恶少李继,特来拜会。”那男子的声音清朗,颇为中听。
“哦,二王爷啊。”她唇角微翘,拖长了音:“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自然是来取回自己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望望鹦鹉架。不料此时架上两只鹦鹉竟接起嘴来:“三娘,嫁人啦。”
“呃”
是这个娶么
愕然过后,屋内随从一众人等都笑起来。
他看见对面美人儿抽搐的嘴角。
“刺啦”一声打开折扇,摆出一副翩翩公子的范儿,却借着扇子遮掩低声道:“绷不住啦!”
她脸色通红:“胡、胡说!”
她忽的运气轻功,轻盈的飞出去,踩着玉蟾阁前新开的桃花,惹得花枝乱颤。
竟然,逃了。
他摇摇头,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靖王爷派人向大阁主求亲了。
一时间她成了众人茶余饭后,七嘴八舌的对象。
京城恶少大人派人送来了一只纯金打造的鸟笼。
“喔喔,小姐,这怕是人家定情的信物呢。”
“啊你是我鸟笼里唯一想关住的鸟儿什么的,太美啦!”
她捏着纸扇,恨恨一笑:“呸!”
大恶少靖王爷的婚事总算有着落了。
全京城的人们都舒一口气。
听说新娘的嫁妆里有一对白尾儿的鹦鹉,婚礼那天一直停在花轿顶上,像一对吉祥物儿。
地牢。
络王爷的造反之心,如今已是人人皆知的事。他率军包围皇城,却迟迟不发,定是因为这位女子。
这夜,我以唇渡酒,迷昏了皇帝。偷得他的令牌,放走了那女子。
次日,大军攻城,尸横遍野。
我初次主动去见皇帝。他没怪我放走那女子,害他身陷困境,而是轻搂着我说,卿儿,朕只剩下你了。
他说,朕这皇位,本就是为络而挣……朕五岁时,母妃离朕而去。朕不受宠,常受皇子们欺负。有一次,竟被人推进水池,那时,池中的冰雪才消,正是最冷的时候,是络救了朕。
自那之后,朕发誓,一定要报他的恩情。
说罢,忽然面露痛色,轰然倒地,嘴角是一抹欣慰的笑。
我痛惊落泪,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一切都迟了……
我本不是什么叶媵族公主,而是络王爷派到皇帝身边的细作。
加害皇帝何等困难,我只能将毒加于墨中,墨香混毒吸入肺中,难以发觉,也无药可解。
夜陪他,亦不可幸免。
而他,应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才贸然带我入宫。
如此之多的日夜相伴,我知他是真心待我。只怪,我先爱上了络,心中,便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而一枚棋子,爱上了执棋之人,注定,是要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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