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明亮,倒映在小园的鱼塘中,几条鱼儿在水中游得欢乐有说有笑墙头柳叶被轻风吹的沙沙作响
一身素衣,身披斗篷,站在池塘边,垂眸看着水那月亮变幻莫测的倒影,与玩得正欢的小鱼,不禁轻叹一声
片刻
信步走到身后灯火通明,空无一人的小亭中一把古琴一个木桌置于亭中央,桌身小巧,木色柔和,桌上放着一个刻有玄色方格的棋盘
习惯性的坐在桌边上,垂手拿起一个白棋,轻轻放在方格与方格之间的交接点上再放上一颗黑棋,棋盘上的黑白棋渐渐多了起来
似乎是想到一些过往之事,抬起双手,将棋盘上的黑白扫落在地
弓身趴在桌上,闭着眼,听看若隐若现的风声,眼泪不争气地流下
“你说过你去去就回”
:
衣衫浸晨露洇湿白裳一袂,曦光蚕食夜幕余党将取而代之,额头细汗打落眼睫惹一瞬分神,抬眸所视收无垠碧空纳入眼底。春风缠绵枝头未肯离去,指尖骤停挽飞红一瓣,随腕轻转抖落再度跌入凡尘。撵衣袖拭去鼻尖汗滴,踮脚尽所能望远好赏日出天际。
此间有景,却惜有心人不可驻足。指尖压平襟处细褶,垂眸避开初生浅草,寻青石小径蜿蜒,自层林罅隙可窥屋檐一角,揽过树下顶人高的竹竿只消轻搅便惊得鸟兽四散。
伸手屈指等待故友,半阖明眸如清潭未有涟漪,瞧树冠绿幕中一抹白羽径直而来。神色微动,雏鹰利爪附着指节压出红痕略有痛意,与之四目相对半晌挪去视线,轻咬下唇似有踌躇犹豫不决。
“我们、也下山去瞧瞧吧。”
“露水未凝干,晨雾渡船唱着歌谣,回眸见情生,声声唤,百魅娇”
是深夜青楼曲余音绕,快步离开不愿染,置于耳后却恍惚忆起什么迷了双眼,那日温柔乡一事终是久不得忘怀。
……
听那人言,知那花香有异,不得吸入,照人言绷紧本就覆面绷带,扯一条尚可算上干净衣袖递出,欲令人护却遭拒,想来为时过晚,那花妖扭动腰肢咯咯悚然声自那花传出,半解不知,只知并非佳言。听得那妖秽语入耳,竟唤自己哥哥,软糯带尖刺之声灌脑中心顿生怒意,愠色浮现。
那翩跹白衣,珠光以卸,剑执,素白衣,倒是没了那时之华,却仍冷静面对,唤己护面,令勿吸,那人倒也不顾他身将如何,眸暗,心略生忧。
白衣人似是双腿无力竟有些摇晃,睁眸,欲上前扶持,微思,缩指骨攥紧,犹豫不敢前,竟看得启唇道烧不得,既因产毒,抬手勾指欲连根拔起,只道那花生有刺,拔不得,不得不卖力砍割,有意引动出剑更甚,掌劲含剑势之利,剑势转换,无风自动,四顾而望杀气陡然而起,面色极为阴沉,而在那阴沉之下,又是有着难以置信。心浮气躁不知如何是好,声微哑,心中竟是涌起一些忌惮。
听得那妖言何童子破身之事,愣许久终是不知是何意,只得斩那茎叶大叫嘶吼,以掩盖那令人作呕娇滴窸窣嬉笑声。双拳紧握,竟有关节咯吱音于空中细微回响,恨极了此花妖,亦不知那隐隐是何方情感。
情窦。
……
不懂,亦不知,现仔细想来,那言语竟有几分世俗迷乱,似梦如幻却犹存忆中,那花妖乎有其名,似是道何……
温柔乡。
眺望,薄雾于黎明前显寂寥,远处逶迤山披一片沉郁深蓝,静待那明丽曙光,破晓。
昏沉意未醒,阖眸轻笑出声,轻撇窗外一片朦胧掀帘凝远山,翻身下榻足尖轻点踏于窗边,抬手抚脸颊侧,眸微暗思往事斑斓。
汝若问我思何,定是无从可去。
那国师口中轻言天煞孤星,命在我,我又何曾不知。自幼便灾害连连,与家人相处不愉逃出,不想连累,不想管束,偏要离那厄运远些。
“天命难违。”
阖眸倾首,思。
自小不信神明之存在,若有神明,何以到这个地步,落魄荒凉,无助流荡?
直至与那日与蹁跹白衣仗剑之人相遇,即是缘,是救赎,是解放,亦是希望。于命悬时,有一神明般珠光翩然似是从天而降,为何不去信仰?
紧龈睁眸暗哑,着黑衣覆袍起,凝眉倏挑。
偏不,就不,定使天命难违,亦要存活,以吾
手中茶盏已略出裂痕,微动,脆声荡于掌中,指轻勾将破碎茶盏放于几上,溅鲜红,刺痒,攥拳咬牙,眼睫微颤而望远。
又何曾不知,那怨灵低哮,恨之入骨音传,震得力微散,何等幽怨,怕是以他一人不得承担,若是退缩便无回头之地。
若是那时
生而为人,亦化厉鬼不久,皆显匆乱,不知此态仍能持多久,携刀,尽武,亦不知能护那人至何方。扶,案起,惚若是魄散,何从可去?
霞光渐露,耀阳隐于群峰笼上了一道朦胧光芒,浸了四周天色,金色晨曦染开一片。
双手于袖中紧握,忿恨,却不知恨何,许是无能,许是弱小。笑面猛扣于面上,脚尖轻撵于地抬顶于门前,微微使力便觉眼前一片光明,门应声落地碎,似是无处发泄便毁了这门罢,笑面依旧淡然却早已掩盖不住声中不屑轻愠,单手背于后甩青丝抬眸。
不论那人欲何,定当以全力所倾。
夜色愈深。梨花木门左右两端的长信灯如往常一般燃起,抬眸见不远处案旁的人手中细细摩挲的不知何物什,迈步定睛一看,原是一块白玉玉石料,是十年前送给扶苏转世的玉料,略带惊讶问他这玉是哪来的。
他燃起案上油灯,兴奋说着今日发生的事情,听他言,微微垂眸,这世扶苏转身的夏泽兰姑娘竟把玉拿去给他琢,又或是十年前便有这打算,他在报恩,殊不知亦在害她。罢了,那铻刀沾血,会对持有人产生反噬,现在即使送去也来不及了,话到嘴边,却无法对他告知,是劫,不知谁是谁的劫。末了,收回视线,对他淡淡建议道。
“不如,刻一块长命锁罢。”
“记得这次可别在上面落款了,人家姑娘的东西,写你的名字,成何体统?”
话止于此,拂袖推门离去。
书斋深处,和一男子盘膝而坐。那男子身形瘦削,肩上披着一件白袍,周边堆满古籍书卷,面前的案上放着文房四宝,显然是这书斋的主人。
“终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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