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罔千年还不知道粟雅留个了自己一个怎样的摊子,天已经连阴了三个月了。世界好像在这一瞬间开始停止,一切都没有方向。
重生殡仪馆像是淹没在一片潮湿之中,倘若是过得久一点的人或许还会记得那个故事
那是一个久远的过去
罔千年此时正站在蒙水边,思索此时叫出金乌是否失礼这个问题,还未等他得到答案,一个清亮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我说老千,这次来找你的小哥很好看呢!”
接着,他就被人带了起来。
罔千年抬头看向那个人的时候,三足金乌的光芒正缓缓透出水面。光芒中那个人的脸精致温和,眉眼间的一丝惊异也煞是好看。
那个人恼羞成怒地一句轻声呵斥,竟让罔千年再听不到金乌的怒吼,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个初见的他。
几万年来,心还从未像现在跳的这般快。
在梦里,从小就有一个片段,一直萦绕。
在梦里,他会梦见一个女人,一个棕色长卷发,身穿鹅黄罗襦裙,手臂上长满了棕色羽毛的女人。那个女人喜欢把他抱在怀里,喜欢把他高举过头顶,迎着太阳在桃林里转圈圈
。三岁的他,八岁的他,还有一个是…
桃子的他,特别大的桃子。
他也不明为什么会梦见自己是一个桃子,就如同他看不清女人的脸一样。
后来,他找花婆婆询问自己的过去,可在花婆婆的印象了,罔千年是没有这些经历的。
后来认识了尹错弦,在尹氏后人的绝技里,他进入了梦境,真正经历之后,这才知晓,原来根本就不是他的故事。
尹错弦听完他的叙述后,告诉他,只不过是多年之前被梦魇缠绕留下的结果,并不是什么无法拯救的事情,若真要纠结,蒙水一带有想要的答案。
于是,罔千年便暂时离开了重生殡仪馆启程去了神山。到达神山三日,才在蒙水旁的岩石上见到那个女人。
那女人长了张清冷的脸,不像梦中那般热烈。
是女人开的口,“我等你很久了。”
罔千年倒也惊奇,“我们认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想不想听故事?”
山上的丹木要开花了。
那名女子要赶在丹木果实成熟之前找到下一任契约人,完成身为上古神兽的宿命。
东海一望无垠,波澜无惊。水天相接处,孰湖饱满的羽翼鼓风而起,扶摇而上。顷刻间,便已落至岸边礁石旁。礁石远处另一边熙熙攘攘,各路修仙者都慕名而来。世间传闻,上古神兽将再次现于东海,得此兽孰湖者得天下。但却甚少人知晓他的真容。
那妖兽理了理自己的棕色鬓毛,收起自己油亮的蛇尾,众人只见礁石处孰湖丰满的翅膀包裹成巨大的茧,忽就散发出刺眼白光。再起眼时,浪花涧涧拍打礁石,何曾还有她的身影。
人群中忽地一声惊喊,一黄衣女子抱起一个柔弱小道士就仓忙逃走。自此回去,妖兽现身之日,蛮女光天化日强夺弱男倒成了一时笑谈。
“你身为女子,怎能如此野蛮!“小道士气愤的指着黄衣女子。
那女子直直的盯着他笑道:“因为我生来便是呀。”
以至于那人默默的骑在马上,控着缰绳,一步一步向着日落的方向走去。
世说极致之景莫过有二,一为日出于扶桑树东,另一为日落于神山西。他刚从扶桑远渡归来,急不可待地想看这第二重美景。等他绕过最后一个山头,日已有西颓之势。来得正是时候。他想着,悠悠扬鞭策马。
可惜,有人先了他一步,占了极佳之位。
那妙龄女子,左右不过二十岁光景,正半倚着礁石逗弄雪白海鸥。见有人来,这才慵懒地抬起头看向他,轻轻一笑,“好久没人到这来了。”随着她的动作,一头红棕长发披散,风情自成。
他不是好色之人,却还是忍不住教心跳漏了一拍,半晌,才开口,“不知姑娘姓名?”
那段时光大概是他这一生最快活的时间了。
那神兽,守于此千年。那人只不过是普通的人类。两者相遇,竟是难得的知己。他每日只是提着酒去海边,和她从上午一直坐到晚上,时光流逝,斗转星移,却再与他无关。
这日,她问出了心底疑问,“听说你们人类多勾心斗角,如何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并不重要,是不是一定要登上权力的高点才会觉得开心?”
那男子望着海面神色安然:“我心逍遥,杯酒足够。他们既然喜欢争,让他们争去就好了,我只想自己过得逍遥自在。”
“你倒是看得开。不错。”
那女子面上带了三分淡淡笑意,带着咸味的海风拂面而来,将她鹅黄衣袂扬起,白皙双颊在阳光下染上了一层酡色,看得他竟是有些痴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你失态了。”两道灼热目光实在是难以忽略,女子浅浅勾起唇角,轻如蝉翼般拂过,转瞬即逝,只剩一道金色光影踏碎粼粼波光,远去了。
只可惜,他逍遥,其他人却不会任由他逍遥。
变故是在转瞬间的。
没有人知道那冷箭是从哪里射出来的。
女子先觉察出了杀意,在寒芒将近之时一把揽过他,顺势避开了那致命一箭。甚至就这样抱着他冲下了山崖向海边奔去。一时未反应过来的他就这样傻傻地靠在她怀里,直到海边,才猛地涨红了脸,“你你放我下来!”
那女子依言放下了他,脸上罕见的收敛了笑意,对着他道,“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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