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骞回到自己居所时,已经是入夜时分。
他确认四周无人停留,迅速回房,关好房门与其他窗户,只留朝向峰外的一扇小窗。
他在房中轻轻吹了个口哨,便有一只褐色的小夜莺飞来,落到窗口。
他伸手将夜莺接入房中,关好这最后一扇窗,在房内捏下一道印契,对夜莺低声说了一段话,这才重新打开窗户,把夜莺放走。
小巧得毫不起眼的夜莺在房子上空盘旋了一周,迅速往峰外飞去,直飞向宦月城的某个地方。
约莫两个时辰后,它又从外面飞回来,落到张子骞居所的窗口,啼叫一阵,后再度离开。
次日,张子骞天尚未亮,便收拾得整整齐齐,从房中出来,往尚真派外走。
他一路都有留意,是否有人关注自己的行踪,确认安全,他才加快步伐,往主峰外赶。
………………
宦月城中心,一个大酒楼的包厢之中,一身穿白袍的青年人坐在酒桌边上,手握一杯温酒,缓缓旋转。
他的面前只摆了一小碟花生米,其余什么吃食都没有,寡淡得完全不似出入这等大酒楼的客人。
他在房中静等了许久,才有小厮领一人进入。那人看见他,一待小厮关门离开,便迅速朝他拱手:“五公子。”
被称为“五公子”者,从酒杯中抬眸,冷淡地看向他:“当真没有反应?”
那人确定道:“当真没有。缉魔虫在她身边停留一刻多钟,也岿然不动,不会有错。”
五公子冷笑一声:“真是有趣。”
张子骞走近酒桌,带着疑惑问:“五公子还是不相信这结果?”
五公子身子后仰,倚上椅背,露出一张年轻但有刀疤横贯在中央的脸:“以你对你门主的了解,你,相信么?”
张子骞沉吟一声,道:“本来不信,但,缉魔虫都检测不到的话,我认为没有隐藏的可能。”
五公子又是一声笑:“怎么?你加入云门上百年,对你们门主的能为,就这么点自信?”
张子骞微微蹙眉:“以我在云门这些日子的观察,我倒觉得,她虽一身本事,却对外人,尤其对门人,设防过少,过于信任。”
五公子道:“你的意思,是她这回又盲目相信了你,所以在你面前,根本不会设防?”
张子骞没有作声,但表情已能窥出一二。
五公子嗤笑一声,转着白瓷小酒杯,眯着眼睛看他:“云门门人,莫不是个个像你这么天真?”
张子骞心有不悦,却不好说出来,拱手道:“五公子莫要见笑,我入云门也才百年,论资历,远远不及跟在她左右的亲信,了解不深也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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