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七自打进来就知道,这里出入都是豪客,想这一笔要敲光哥哥了,故而格外乖巧。
“既然那婆子愿意花时间来谈,说明她是愿意这事做成的,那么问题来了,无论以后你发现李蝶儿的过去如何,有何疾病残疾,你都会始终如一,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对她好吗?,好好想想再作回答。”
“哥哥,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可以慢一点半句,半句说…”
老鸨在屋里等了片刻,攥起李蝶儿的手道:“女儿,该死心了吧?看那穷酸样就知道没几个钱,下去这半天,也该打听清楚了吧?还是安生留在这儿,再做几年,你也收个女儿养老,不比在那些臭男人家里伺候他们强?”
看女儿不吭声,又道:“公婆支使你干活,男人叫你生养娃儿,田间地头的农桑活计,你从小都没干过,怎么嫁人?何况咱也没有几个钱陪嫁,还不受乡邻白眼挖苦?所以啊,赎身就是昏了头,猪油蒙了心,出去的姊妹,有哪个好过了?还不如在这里娘疼你,姊妹们互相照顾,不用受那心苦肉疼的气!”
“不能生娃?哥哥,你这瞎猜的吧?这咋行?”小七听王伦解释,心底瓦凉。
“做最坏的打算,一时的脑热以后再后悔,害不了你,害了人李蝶儿,李娘你也看见了,那就是她的将来,如果你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娶她只是因为一时的快活,只是因为她拿了你的一血,你早晚会因为她现在的身份而懊悔,因为她不会农桑而懊恼,那时候,抚琴,能拦得住你左邻右舍嚼舌根吗?”
阮小七现在才开始思考这些问题,左右路过的男女好奇得打量着这一对。
老鸨发落了李蝶儿缓缓出来,离着十几步发现了二人,咳嗽几声缓步过来。
“呦,官人还没想好?要不回去再想想,老身是过来人,都懂的。”
“自然要想清楚,有结果了再寻你。”
老鸨摆动着腰肢离开了,王伦道:“这里太吵闹,走,找一处安静地方考虑。”
王伦领了小七出门来,就在对过的这条街,寻了个打烊的铺子门口坐了,吹着凉丝丝的风,脑中耳中的嘈杂瞬间被逐去。
“哥哥,你再给我讲一遍,真的有那么遭吗?”
“看见那边的军巡铺了吗?里面有五个兵丁,这条街上的风事听得都不稀奇了,那老鸨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假的,不过关于李蝶儿的事,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接受,这不是钱的事。”
阮小七抬头瞅瞅对面窗棂中的流彩,百爪挠心,本来非她不娶的意志开始动摇。
“这是她们的生活,不是你的生活,也不是你想象的,她们生活该是如何如何。”
王伦陪着阮小七枯坐,打更人拖着长音敲打着:五更喽
“二位客官,小店这就要开门了,能不能挪一挪?”
“你家卖什么的?”
“小吃石肚羹,胡饼。”
“一样来两份尝尝。”
“好咧!二位请里边坐,里边坐!”
……
快速得吃完早饭,安顿好了小七,王伦出得门来发现刚才还冷清的街道,三四成铺子都亮起了灯火。
“赶过年生意都这么好吗?”王伦快步寻去张教头家,发现这里也开门三家了,老王一脸困意得打量着前方,王伦便藏起身形,躲去后门那条巷子。
走到门口才发现趴着的不是黑狗,而是一个穿着厚实的男子,倚靠在门板上睡得香甜。
这么拼!王伦无奈又转回前门,摆开夸张的动作幅度上来砸门。
“哎!你怎么又来了!”老王一个激灵站起。
“昨天给的钱有假钱,我回来换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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