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阮七爷求着我,要给李蝶儿赎身,我也不是拿势,这李蝶儿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只卖唱,不卖身的,要不是李蝶儿相中七爷,我也不许。”
“这是你们住的地方?白天出去卖唱?”
“啊,哈哈,老身自幼是这里的王娘抚养长大的,当然住在这里,客官们喜欢吃饭听曲儿,当然要去。”
“李蝶儿是你亲闺女吗?说实话。”
“当然是我亲女儿了”
“让女儿干这行,你当娘的不痛心吗?她以后怎么办?也是生女儿继续干这行?生男孩呢?卖掉?”
“哟,客官,这么大火气怎的,我们这姊妹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婆子伸手一划拉窗口方向。
“这汴京城也有几万女子,恁有话对着她们说去啊,看恁发发菩萨心肠,让他们都嫁了去?”
王伦痛挞这个狠心妇的道义制高点站不住脚了,男权社会的产物,后世高度发达的经济保障,人文保障都无法避免,又怎么苛责一个觉得理所当然的老鸨?
愤世嫉俗容易,改变革新重建困难重重啊
“人来了。”小七轻声一句。
婆子开了门,那李蝶儿托着几盏弯腰进来,一盏盏推到眼前,婆子拍一下李蝶儿的后背,她便乖巧得跪坐在一旁。
“官人掌掌眼,我这女儿可是妙龄廿二,我问过女儿的意思了,她也愿意,既然郎情妾意,老身也不愿做这恶人,成全你二人。”
王伦点点头,这婆子总算说了句人话:“那么,请给个数儿出来商量吧?”
“官人恁说,最多能出多少,我开这个口,不是卖女儿了吗?”婆子慈爱地望着李蝶儿。
“一百两。”
“哎呦呦,官人,在这马行街,你挑家正店,随便吃一桌也就要这个数儿了。”
“一百两润笔费,买卖成了难道不签契书?”
“奥,奥,要的,要的。”
“再有,哎呀,哎呀,这汤水吃了我肚子难受,我去上个茅厕。”王伦表情一拧,开门窜了出去。
我擦,不了解行情,要被吃死了,一共就那么多钱,哪敢大手大脚,王伦四下瞅瞅来往的或一对,或一群,该找谁问问呢?
出得门来,四下张望,不远处有个军巡铺,是刚才路过的,王伦觉得可行,快步摸了过去。
“七爷,要不你去看看?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是有事耽搁了吧?”婆子三人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王伦回来,忍不住提醒小七。
“那,我去看看。”小七起身跑下楼来,在转角处见到了王伦。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快点儿,李娘都等急了。”
“浑小子,还没成亲呢!这就站他们那头了?那还不一定是她娘呢,叫那么亲热!”
“怎么不是?哥哥,你去打听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得了些有用的信息,就等你出来寻我,没想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是李娘让我来寻你的。”
“对喽,老鸨都看不下去了,打发你出来。”
“啊?”
“小七,瞅瞅你我这衣裳,再看看四周,你觉得咱们现在还是贵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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