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只要站在那里,就熠熠生辉光彩夺目;一位哪怕什么都不用做,也能吸引周围所有人崇敬目光的姐姐。
靖帝心有乾坤,必将在历史中留下自己的名字!
而不会让自己沦为一个人的附庸和陪衬,或是参照物。
一向舌灿如莲的谢昭,此时安静的仿佛死了一般。
她按压自己右腕的左手。
最初只是虚虚的搭在上面轻轻点击,后来不知何时开始逐渐用力。
用力到袖口被攥的微微褶皱,还将自己瘦骨伶仃的手腕摩擦的通红一片。
南墟的目光不经意落在那只被自己的主人折磨的有些可怜的细瘦皓腕上,豁然停下了话头,深深蹙起眉峰,不再多说。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点可怜她。
当年那个“何惧霜雪万里路,我为人中最少年”般轻狂骄傲的少女宗师,如今就像是一本褪了色的古旧典籍中消散远去的传说……
她依旧风骨独绝,一身清骨。
哪怕被至亲背弃,一身本事折了个七七八八,但骨子里的骄傲依旧不曾被彻底打碎。
只是,昔年那副“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般的桀骜不羁,似乎已从她眉眼里淡去了。
南墟细细打量着谢昭眉宇间的气色和神色,然后本就皱起的眉头不禁皱的更深了。
这一年有余,他料想过她必然过得不太好。
但是直到这一次真的见到她本尊,他才知道她居然可以过得不好成这般田地模样。
几乎没了原来的精气神,整个人更是懒洋洋的,好像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满不在乎的死样子。
曾经的符景词所向披靡,清贵骄傲,炽热如火。
她总是有着使不完的精力和力气,有着操心不完、做不完的事情。
过去的她永不疲惫,也永不放弃。
……但如今的她,却好像早已什么都不甚在意了。
南墟见不惯她如今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若她不好好修养,活成个人样儿出来,她休想离开神台宫。
于是,他淡淡道:“我已封了昭华殿,对外便说趁你在高塔神殿清修,顺便重新修整一下昭华殿。
——至于小皇帝,正好他心虚,为了掩人耳目,对外也宣称你在神台宫高塔神殿中为国祈福。
如此倒也正好了,他自然不会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
忧思伤身,其他诸事你如今暂且都不要再多想,且老老实实在昭华殿将养。
神台宫里人多眼杂,为安全起见,你的消息也不必让他们知晓,至于你的剑侍路伤雀......”
知道符景词和路伤雀关系亲近,所以南墟难得迟疑了一瞬,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故旧无碍的好消息。
不成想谢昭却淡淡接道:
“你说的不错,即便是神台宫,亦是人多口杂。路伤雀……自然也不必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
南墟闻言微顿。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谢昭的神色,似乎想从她如此反常的顺从中,看出什么作妖前兆的端倪。
谢昭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神色无懈可击。
“师兄,我希望这世间除你之外,再无第二人知道符景词没死,如何?”
南墟静了静,片刻后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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