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看着英俊潇洒的儿子被人打的鼻青脸肿,还被扒光送到城头游街,当场气的昏死过去。
还在与手下幕僚商议作战之事的袁绍听闻此事,也赶紧跑了过来。
他看着袁尚气若游丝,满脸青肿,顿时感觉一股难言的怒火从小腹中缓缓钻上来,像装了一个炭盆一样灼热无比,烤的他五内俱焚,四肢百骸都在不停地颤抖着。
“这是……这是怎么了!”
“袁郎啊!”刘夫人披头散发,惨叫着扑过来,在众人面前一把抱住袁绍的大腿,痛苦地嚎叫着,用前额不断撞着袁绍,“袁郎啊,尚儿,尚儿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他,他一贯礼贤下士谨小慎微,是谁把他害成这副模样啊!
我这命苦的孩儿啊,是尔母无用啊!我们这就走!这就回老家,再也不回来了啊啊啊,我们再也不敢了啊啊!”
刘夫人的哭嚎声刺地袁绍的脸阵阵发紧。
相识二十年,他哪里不明白刘夫人心中的这点弯弯绕。
她说要回老家,回哪?
汝南吗?
汝南在谁手下?
她这是哭给谁看,哭给谁听?
袁绍之前保不住高干就算了,这下好了,连他最宠爱的儿子、冀州都督都袁尚都保不住,那袁绍还是个人吗?
“别哭了!”袁绍额上青筋不断地发颤,紧咬后槽牙,“丢人现眼!闭上你的嘴!这是何处?不是你打滚撒泼的地方!”
他转身瞪着审配,吓得审配浑身一哆嗦: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袁绍的大军要调动,审配趁机推举自己的侄子审荣担任都尉,负责城中的治安,现在袁尚居然在城中被人暴打,审荣肯定难辞其咎。
审配赶紧下拜为侄子请罪,袁绍余怒未消,厉声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显甫,显甫为何不带几个护卫来?”
“呃……”
这话问的确实是让审配汗流浃背了。
袁尚武艺不弱,再说他家离袁绍的宅邸不远,邺城还是袁绍军的要地,之前吃了黑山军的亏之后,城中巡查的士卒不少,这点路袁尚从来都不带人,快去快回自在得很,审配自己就是袁尚的支持者,这会儿难道还能派侄子盯着袁尚不成?
袁绍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儿子,心中难言的怒火熊熊燃烧,他背着手来回踱步,速度越来越快,袁绍军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生怕袁绍的怒火会殃及他们。
“给我查!给我全城搜捕!
不管是谁!查到了,一概下狱!都给我,都给我仔细拷问!
所有人!都给我大刑伺候!我一定要把他抓出来!一定要把人给我抓出来!”
审配连连点头,赶紧叫人去布置。
袁绍余怒未消,见袁尚的模样,他稍稍叹了口气,又感到头皮发麻。
之前他已经决定好亲自出征与吕布徐庶拼个你死我活,可现在他最宠爱的儿子身负重伤,袁绍心乱如麻,见刘夫人还在嚎啕大哭,最后咬牙做出决定。
“再给前线支援两万兵马,让众将竭力厮杀,我在邺城等着诸君回归。”
“啊?太尉不亲自去了?”审配非常惊讶。
之前袁绍还兴致勃勃地说这一战一定要他亲自率军参战,可就是发生了这件事,袁绍军之前辛苦部署的作战居然就要放弃?
“这……”审配颤声道,“太尉,那并州的事……”
“让监军……”袁绍下意识地说要让沮授负责作战,但他想到沮授之前与自己意见相左,一时有些犹豫。
刘夫人带着哭腔哽咽道:
“正南啊,眼下如此,你和元图要多多帮些监军啊!”
刘夫人说的是这般,其实是抓紧告诉审配和逢纪要赶紧想办法争抢沮授手中的权力——之前刘夫人的计划能推动下来,也有沮授为她画策。
但沮授只是想推动袁绍军早点开展大战,早点消灭徐庶,但沮授一直没有表现出倒向袁尚的念头。
准确地说,沮授只听袁绍的,袁绍说支持谁就支持谁。
所以刘夫人一直给审配使眼色,让他能尽力从这一战中分到沮授手中的权力。
这一点之前郭图试图做过,但显然因为郭图的拙劣失败了,现在刘夫人又顺水推舟把此事寄托在了审配的身上。
一瞬间,审配心中生出一丝难言的厌恶。
袁绍的这位夫人极其善妒,她将自己的权力放在了至高无上的位置,甚至她只是想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至于之后变成了什么样子,刘夫人并不考虑。
审配嫉恶如仇,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不要脸的人,但他又隐隐感觉到了几分期待。
沮授统帅内外,权力太大,之前水泼不进,宛如堡垒一般。
这一战要是消灭了徐庶,我掌握了他的权力,之后失去袁绍喜爱的沮授将会退场,而我……
他微微张口,轻声道:
“刘夫人说的是,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此刻,他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刘夫人曾经让人将许攸家人犯罪之事送到自己面前,很显然,刘夫人这次给自己托付大事,便是暗示自己也得有所回报。
他咬了咬牙,心道大敌当前,岂能做出这种事,先应付着吧,嘱咐侄子趁着这次全程搜捕多抓几个人拷问一番有点交代,勉强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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