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娘还声音很大地道:“都是大院里的家属,条件再差也不可能差你们这点东西,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我这不是记性不好,总是忘了吗?”
“有什么事情,咱们不能好商好量地来?还要整这么大仗势,知道的明白你们家性子软、张不开口,寻人家专门要账公司同志帮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有什么大仇呢!”
谭永年并不接话,继续点人。
看着这俩平日无赖难缠的大娘都认怂,只剩个嘴上的叫嚣,该吐出来的东西,那是一点都不少。
大家伙也纷纷将家里的东西拿出来,抵上往年欠谭家老两口的。
其实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他们欠谁的东西,心里门清,却一点点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借东西的时候,他们是价值三毛五毛钱的借,可是还的时候却一口气拿出来,心贼疼的,众人都是含着泪给的。
胡安阳则坐在轮椅上,笑着挨个道谢,“谢谢大娘,哎呦,您曾经借过这么多东西啊?”
“要不是我之前翻过我婆婆的记账本,也没法跟您一一对账呢,总价值是差不多的……”
“俗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大家都会算术,谁也不想当冤大头的。块八毛钱的东西,的确不值钱,可是每家都快八毛,一家家加起来就是百八十块了……”
“这么多的钱,搁谁家能大方地挥一挥衣袖,说不要了?”
“而且我们也相信,大家都不是故意的,只是情况特殊给忘了……确实大家不缺这些,我们家也可以不要……但是谁也不想让自己的人品,被这块八毛给定义吧?”
“我知道你们的愤怒,是对自己,为啥我公婆这么好的人,对你们很多要求是予取予求的,可是你们却不将他们放在心上……东西一样接着一样地借,却总能神奇地忘掉……没心没肺都没这种境界……”
“不过没关系,有了这一次的经历,相信大家能重新认识我们谭家!”
众人脸都绿了,这谭家不做人啊,为啥将针头线脑这些东西都给偷偷记账啊?
原来他们家是表面大气,实际上小气得过分,不惜撕破邻里的脸皮,来个秋后算账吗?
早知道这样,他们说什么都不占这个便宜。
等众人还的差不多时,谭永年笑着对院子里那几个汉子道:
“你们是部队转业到地方局子里的同志,可是还有很多优秀全能的退伍兵,没有合适的岗位安排……由他们开出租车,服务百姓们,是最合适不过的……”
“你们素质、觉悟、责任心都很高,社会需要你们,只是下地干活,确实埋没了这么多人才……”
啥?这些汉子不是要债公司的,而是局子里便衣同志?难怪他们身上的气场,跟旁人不一样,让人见了两腿不由地发软,比大家伙认为催债公司的人还要吓人!
“谭家老二啊,他们,他们来你家是谈事情?你不请这些同志进屋子里,边喝着水边谈事情,咋在大院里就说起来了?”
谭永年淡淡地道:“是局子里的同志们觉得在屋子里太局促,倒不如院子里敞亮,不过几句话的事情……我们关系不错,还真不用客套来客套去地让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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