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月将整个人都藏在水中,窒息感快将她吞没时,她才猛的冒出水面,水滴顺着额前的发往眼里钻。
她人有些憋闷。
实在是太憋闷。
她久坐于高堂之上,从未低头见风雪。
她自以为早已冷心冷肺,见惯了乱世下的百姓生存不易,可真当她再次见着时,她的心像被一只无情的大手捏住一般,令她呼吸都疼,那种绵密的疼游遍她四肢百骸,最终化为一股酸涩想要从她的眼里涌出。
那个被她攻下的那个小城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它临近淮安城有琅琊氏一众豪族庇护,遇到的两批抢夺者都算是正常人。
就这种幸运境地下,她入城时那些,那些出来跪迎的人眼里都盛满惊恐,仿佛只要她谢风月能露出一丝不悦他们就能当场触柱而亡,以保身后那些瑟瑟发抖的稚子。
这等富庶小城不管是城墙还是城中守军都尚且还有一战之力,可真遇到乱军,还是一样的沦为盘中餐。
谢风月不禁联想,若是换成那些早就被尸位素餐的父母官架空的城池呢?
那是否只能看天意。
沐浴的水都凉了,谢风月这才勉强起身。
她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仰躺在软塌上,折枝进出了好几次,唤了她好几次,她都没回话。
“在想什么呢。”公子衍的声音突然冒出。
谢风月并未有被他影响,眼神依旧毫无聚焦。
“折枝说喊你好几遍了,你都不说话,这才让我进来看看你的。”他解释道。
谢风月昏昏沉沉的,她好像记得有这回事。
公子衍见她表情实在不对,他半跪坐于塌边,眉头微蹙时手就抚上了她的额头,他表情逐渐凝重,随后又附上她的脉搏。
“你在忧思什么,竟然血瘀至此。”
谢风月将这句话听懂了,她嘴角勾了勾:“难怪我月事推迟了。”
她明显就是拿了个公子衍不好接的话题搪塞人,公子衍可不上套。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又退下外袍后才坐在了谢风月的塌边,将她的手轻轻握住,用一种谢风月从未见过的复杂眼神看着她,认认真真道:“你我许久未曾谈心了。”
谢风月想逃避第一时间就是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一次没有抽出,两次就被握的更紧。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身边的,你该信我的。”他神情落寞,好似被谢风月赤裸裸的逃避伤到了一般。
谢风月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并未急着开口。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最终谢风月深吸一口气反握住他的手借力起身,她靠在软枕上意味不明的示意公子衍看折枝还未收出出去的浴桶。
公子衍不明所以。
谢风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大家都出身豪族,怎么可能在意一个小小的浴桶呢?这种东西每日都会出现在眼前,就与十指无异,聪慧如公子衍都不知道她指什么。
谢风月问道:“你以往行军时会带着浴桶吗?”
公子衍有一点悟了,他抿住唇淡淡道:“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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