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鲤这番话噼里啪啦一说完,整个府上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寂之中。
玉长河方才语气停顿的时候就想到了沈沐辞问话的原因极有可能就是因为夜荼靡的话,如今见着果然如此,顿时便是冷汗涔涔。
他今晨一早就去朝议了,后来下朝之后,念着昨儿夜荼靡和苏珞白的事情有些误会,便与康宁王府的康宁王又多言了些许,甚至还在外用了餐,直到府上的眼线传信给他,说皇宫有人前往国公府的时候,他才匆匆回了国公府,直接入了前厅等着,所以压根不知道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今听红鲤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才反应过来他不在的这半天时间里府上竟然闹出了这么一场大戏,再一见着沈沐辞一副铁了心要维护夜荼靡的模样,玉长河更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沈沐辞恰恰也在看着玉长河,一双凤眸静静的看着他,琉璃色的眸子本该透着几分澄澈清明,可如今沈沐辞眼底的神色却是沉沉浮浮,万般冷然,凝着深幽古潭般的寂静,明显是心绪不佳的表现。
沈沐辞见玉长河这般样子,更加面无表情了,语气也沉了几分:“国公府上闹出这等大戏,这是不愿意尊了我南诏帝都的嫡庶规矩不成?还是说这是玉国公你亲自授意有意纵容这等以下犯上的风气的?”
前一句话就已经不轻,再加上后面那句以下犯上的话,更是严重至极。
沈沐辞的潜台词便是玉长河今日都敢授意并纵容玉灵娇和杜姨娘二人以下犯上的风气去欺压国公府上嫡女,那将来莫不是还有可能将这以下犯上的风气“发扬光大”,对南诏朝廷或者是天子沈家生出什么以下犯上的心来?
玉长河当场便被沈沐辞这话吓得跪下了,万分恭敬的俯身行了一个大礼,额角冷汗直冒:“太子殿下明鉴,老臣一心奉主,绝无半点以下犯上之心啊!”
一语说完,玉长河也聪明了,主动要去解决今儿这荒唐事儿。
他扭头便瞪向了玉衡,怒气冲冲的指责道:“我昨儿便下令让人将凝华阁腾出来给荼靡住下,你趁着我不在府上瞎掺和什么,凝华阁本就是你妹妹住的地方,你竟敢忤逆我的意愿不让她住进去?你也别忘了荼靡也是国公府上的嫡出千金,少给我用你那嫡长子的身份去压她!”
玉长河不敢招惹沈沐辞,指责玉衡的话便是极重,最后一句话更是完全将夜荼靡的身份提到了和玉衡一般的位置,有了国公府这句话,夜荼靡在国公府上便是彻底有了和玉衡同等的权利。
虽然谁都看出来玉长河这话是看在了沈沐辞维护夜荼靡,而夜荼靡又已经得了个郡主之位之后才说的一句场面话,可毕竟玉长河是这国公府上的一家之主,有了这句话,府上这些个人对待夜荼靡的态度,必然是更加毕恭毕敬了。
玉衡受了指责,心中却也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尤其是他听了红鲤将夜荼靡是因为杜姨娘先对她动手才会对杜姨娘出手的事情之后,本来心中也是有些纠结复杂,尚且还在回顾自己对夜荼靡的言行举止是不是真的过分了一些。
他一时没想明白,但是杜姨娘又的确是对荼靡有了不敬之言行,如今沈沐辞搬出了嫡庶之说,更是与国公府扯上了关系,他也就只能暂时抛开心中想法,老实的认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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