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酒食便送了过来。
慕容焕一手持杯,一手执壶,自斟自饮,外人只道他喝得痛快,但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这样孤独寂寞地一个人喝了二十二年的酒,再好的酒再他这里也没了味道,浮生若梦,一醉亦无法逍遥。
他缓缓抬起眼睛,想着那一夜也是在这样的月光下,琴舞合一……
一切,鲜明得……就像是昨天……
另一边,叶安歌端着酒食,来到了卧室之内。
楚博衍正负手在屋里张望着,见她进来,便目不转睛地一直盯着,四目相对间,叶安歌不由地顿住了脚步,那张脸太美太夺人心魄,不带任何温度的眼眸,隐隐含着熠熠锋芒,高挺的鼻,傲慢的薄唇,当真不愧是五百来的美男子,当真叫女子见了都要逊色汗颜。
叶安歌心跳得如此之快,那双眸子似乎一刹便将她看穿,叶安歌脸颊微微发热,无措地低下了头,道:“公子平时也是这么看人的吗?叫人好生紧张。”
楚博衍收回目光,道:“你在来此地之前,是什么户籍?”
叶安歌心下一惊,还以为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太像,只好依着之前慕容焕教给的谎话说道:“小人乃山东庶民,家中贫苦,为谋生计流落至此……”
“既然如此,又是谁准许你抢在我前面说话的?”
他的声音明明不大,说得也很缓慢,语调平缓无波,就像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但不知为何,在叶安歌听来,就如同坠入了雪天冰窖,让人不寒而栗。
叶安歌忍不住想起了之前在宫中被处死的那一天,那一天他也是用如此平缓的语气宣判了她的死刑,人命在他眼中如同草芥。
“夕颜知错,请公子原谅。”叶安歌立刻跪地请求原谅,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位可不是一般人。
过了许久都没有人回应,而后,一只手伸了过来,缓缓挑起叶安歌的下巴,使她正对着他,此刻的楚博衍微微俯身,似乎要把眼前的人看个通透,“你叫夕颜?”
叶安歌看着他俊美无双的脸庞,简单回答道:“是。”
“今年多大了?”
“十八。”
“真是处子之身?”
“嗯……”
看着眼前女子泛起红霞的脸颊,无措娇羞的模样,楚博衍点了点头,终于松了手,转过身去,对着面前的酒食抬了抬下巴,道:“给我倒酒。”
叶安歌连忙地地上起来,拿起酒壶为他倒酒,但不知为什么,她的手一直抖个不停,一想到她现在这副模样正全都落入那人眼底,叶安歌便觉得心中一阵一阵地发寒,手指便更加不听自己使唤了。
好不容易倒了一杯酒,楚博衍接过去,饮了半杯,又伸手递了回去,道:“你也喝了吧。”
叶安歌伸手去接,他却缓缓地转了转杯子,不做声,只盯着她看,叶安歌也看着他,过了好一阵儿,叶安歌才探过身子,就着他喝过的印儿一饮而尽。
然后,他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一点儿,薄唇微微上扬,眼里的流光缓缓流动,像是欣慰叶安歌的上道。
叶安歌只觉得浑身都已经僵硬了,现在的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慕容焕几次三番在她面前强调楚博衍是个强者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那双深不可测的眸中望过来,你就会觉得他可怕得不得了。
见叶安歌一点一点退向角落,楚博衍眉头微皱,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叶安歌一扬下巴,淡淡地道:“夜已经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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