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
慕容英被这个消息也搞得有些心烦意乱,也没心思观战,转身回了行营。
陪同的一众大臣见皇帝离开也是松了一口气,段世桓这边与慕容惠一道而行。
“老夫到底是老了,不及郡王刚直啊。”
慕容惠听到这老头的感叹,也不由的摇了摇头:“段公此言,折煞晚辈了,公思虑深远,相必是顾虑陛下得知军粮不济,与幽冀二州再度征粮,二州穷困,之前大军征集的粮草本就出自幽冀,如今南粮不及,也只能就近征集了,这大军若是无粮,必定难为...”
段世桓则摇摇头道:“郡王所说,确是如此,可是先前将幽冀粮食征集了数年之积,若是再征,恐怕要出乱子的。”
慕容惠叹气道:“段公所虑甚是,然两害相权,取其轻。”
“轻吗?”
段世恒摇着头,负手而去。
慕容惠则望着老头离去的身影,怔了一怔。
他是宗室出身,没有遗传太祖武皇帝的勇猛,书却读的不错,又善书法,因此颇得皇帝信重。
也是目前大燕唯一担任宰相的宗室,自诩聪慧,一向眼高于顶。
对于段世桓这样的老臣,尊敬归尊敬,却总觉得其做事不够果决,顾虑太多。
可能人老了就如此?
孰轻孰重,这还用考虑嘛?
怀远镇,处于大燕的极东之地,是辽东之役军粮输送线的枢纽,是大燕面朝高句丽的边境要冲前沿,与高句丽邻接,具有不可替代的军事镇戍功能。
除了作为镇戍本身具有的战略意义外,早在天盛七年第一次东征时期之前,慕容英就将怀远镇作为大军存粮、输粮的节点。
一只数十人的骑队围绕这驻军的营地和粮屯正在巡视着,打着旗号上书“卫尉卿陇西郡公李”。
却正是镇守怀远负责军粮督运的陇西郡公李源。
李源相貌俊朗,颌下的须然与两鬓相连,看上去形貌比起实际年龄要长,有一种久历风霜的丧颓之感,但其身姿挺拔,仿佛一旦披挂整齐,便要生出些武人的凛然之势。
巡营所到之处,士卒皆下拜马前,威仪极盛。
此刻应该志得意满的李源却是一副肃容,面无半点得意之色。本来他镇守粮道和后路,只要不出差错,就是大功一件。
黎阳方面的粮食已经失期很久了,运粮失期,这可是大罪。
所幸东征之前就在怀远囤积了不少粮食,此时尚足以支用月余。
可毕竟是百万大军,即便真实人数没有这么夸张,但加上运粮的役夫,绝对超过百万这个数字了,每日的消耗都是个天文数字。
若最后因为军粮不足,导致征伐失败,李源肯定自己得背锅,但是杨巡,以慕容英的脾气,好死都难。
杨巡真有这个胆子?还是运河上的水匪真就把运河堵死了一粒都运不过来?
恍惚之间,正寻到一营,突然听到喝彩声,李源脸色微变。
再一观瞧,却是几个军士与一少年在营外比射。
那少年身穿白袍,驰骑如飞,与他比射的虽然都是军中善射士,却丝毫不惧,张弓搭箭无不正中靶心。
营中士卒无不为白衣少年的俊逸呼喝叫好。
“彩,彩,彩。”
“好彩!”
“李二郎好样的!”
看到这时,李源脸色才舒缓过来,却原来是他家的二郎,嘴角不由的浮现一模笑意。
身旁的随行的幕僚道:“明公可知近来二郎在营中得一雅号?”
李源闻言,好奇问道:“哦?却不知所号为何?”
“二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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